秦隽听明白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他叹道,“你可知道,飞白带着的玄甲军从建立之初到现在,都并未真正出战过,调去青州的只是一部分,且未着重甲;而崇直的靖安军先前亦是闲了一年多,到去年冬天才开始打乌桓?”
陈起不知道,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这里了。
秦隽:“他们先前没有战事、手无寸功的时候,我从不曾克扣军饷,也不曾减削福利,更不曾嫌弃他们吃白饭,而朱明军来我麾下不过三个月,我又怎么会嫌弃你们?”
“纵使没有战事,又怎么能说吃白饭,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战场上刀枪无眼,我不过是供给数年的伙食月俸,有朝一日战事起,士兵们却是要以性命相报。”
秦隽语气认真,“与这一条条年轻的性命相比,我难道还会吝惜这些粮食银钱吗?”
陈起的牛脾气在秦隽面前是倔不起来的,但他心里忍不住反驳,粮食银钱可比人命贵多了!
前些年广陵水患,庄稼颗粒无收,世族趁机圈走了村民们的田地,好多人无田可耕无饭可用,饿死在荒野上,官老爷只用一碗米汤,就能换到一个正壮年的奴隶呢!
他爹和张石头的爹,就是卖了自个换了汤给他和张石头喝,后来又因为节省口粮干活没力气,被打死了啊。
官老爷们可不要吃白饭的拖油瓶!
秦隽看陈起低着头,模样还算乖觉,语气也柔和了些,“阿起,是我亲自去东海带回来的,朱明军,是我亲自取的名字,军服和军旗也是我盯着设计制作的,我心里一万个相信你们的实力,绝不会仅仅因为没有战事或者没有战功就怪罪你们,也不会因此削减朱明军的份额,知道吗?”
陈起眼珠子一转,“那主公是不是不生气了啊?主公,我的军功还算数吗?”
秦隽心想,难得这小子看出来他生气了。
但是……先前说那么多都白说了吗?
秦隽气得肝疼,这孩子真是八头牛的拉不回来,果然还是直接上大棒吧!
“这次朱明军的军功我该奖的还是会奖,但是”
对着陈起那喜悦的眼神,秦隽毫不客气道,“该罚的也一个都跑不了!等过段时日,我手头事了,你这伤也养的差不多了,一并清算!”
秦隽说完,叫疾医过来看着陈起的伤势,自己则是去忙别的了。
陈起则满脑子都是主公说要等他伤好之后会有奖赏,至于惩罚?说得肯定不会是他啦!
张石头见秦隽身影走远了,才悄悄又跑回来,把大脸凑到风扇冰鉴那里吹了一会儿,眯着眼睛舒服得不行。
“老大,你这几天可得老实养伤了,没见主公都生气了,要是再搞事,他肯定要收拾你的!”
“我哪里搞事了!”
陈起扑腾着要来打张石头。
张石头无语地叹口气,把头凑了过去给陈起拍了一巴掌,他是清楚他家老大的,要是不给他打一下,他是不会罢休的。
陈起果然拍了这一下就又躺回去了,他身上有伤,又一路舟车劳顿,身子不免疲惫,这下吹了会儿凉风,便有些困倦了。
迷迷糊糊又想起,“石头,主公说他不嫌弃我们吃白饭。”
张石头以为他睡着了呢,没想到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主公不是不嫌弃,主公是没觉得我们吃白饭。”
“zzzzzz……”
张石头:“……”
他也不再说什么,跟几个随行来的心腹小弟各自寻了块地一躺就开始呼呼大睡。
临睡前他心里又念了一句,主公不觉得他们吃白饭,而且可信任他们朱明军了,过段时日还会发赏赐!
……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