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没过多久,寇卓果然远远的瞧见了陈起大军和火光下飘扬的暗红大旗。
陈起骑着马,手里拿着望远镜看来看去,“嚯,姓寇的站城墙上瞅我们呢!”
倒是张石头有点子发愁,“老大,这下邳不好打呀,咱提前过来也没招啊!”
陈起却是不慌。
“你小子!一看你就没仔细听易先生说的话!下邳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如今正是汛期,沂水、泗水可都在涨水,咱把那河堤决了水淹下邳,看那寇卓还怎么做缩头乌龟!”
张石头瞠目结舌,“不是,不是,老大,易先生那说的是攻不下再用此法,咱这一上来就……不太好吧?”
陈起疑惑,“哪里不好?既然这法子有用,为何要到最后才用?”
张石头:“……老大,要是决了河,这下邳城就淹了,还有这周边的村镇也可能被波及啊。”
所以易先生才说攻不下再决河。
陈起想了想,“那好吧,就先不决。”
张石头刚想点头,就听到陈起接着说,“给姓寇的一个机会!”
“啊?”
“他要是老老实实出门迎战,痛痛快快打一场,让我顺顺利利占领下邳,我就不说什么了,哼,要是他跟我耗,那我可要决河了!”
陈起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两眼发亮,“曹津不是喜欢说自己爱民如子么,哼哼!要是寇卓不同意,那可就是砸了自己主公的……人设!”
“……”
看来上学堂还是有用的,张石头眼神有点呆滞地想,他家老大都能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了。
结果是,寇卓刚刚让人关紧城门,不要搭理陈起,就有一人跑城下开始喊,说要是寇卓敢当缩头乌龟,他们就要决沂水、泗水,水淹下邳,到那时要是有什么后果,寇卓可就是罪人!
孰轻孰重,要寇卓自己掂量掂量!
饶是寇卓这等沉稳又能忍的人,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陈起这个兔崽子,从前主公宽大不与他计较,他却成日里上蹿下跳,多次来下邳骚扰,如今又在这里大放厥词,真以为自己怕了他不成吗?
他寇卓纵横沙场的时候陈起这小崽子还没出生呢!
寇卓咬着牙,眸光沉沉,看着那人绕着城门将那不要脸的大话说了数遍才得意洋洋离开的背影,只觉得热血上头。
反正这一遭,他就没想着能活,新仇旧恨,实在不想忍了!
主公的家眷已经送走,他寇卓就算当即战死,又如何?
“开城门,出城迎战!”
“啊?”
副将惊愕地看向他,昔日两军对垒时,陈起麾下那帮泥腿子骂起人来一个比一个脏,然而他家将军愣是该不动就不动,怎么这次只是几句话,将军就要出城了?
但是见寇卓沉着脸的模样他也不敢再问,连忙应下,快步下楼去调集兵马了。
寇卓握紧了手里的长枪,一步一步下城楼。
以他对陈起的了解,对方既说要水淹下邳,就肯定会这么干,不带一点含糊的,事已至此,何苦拖累整个下邳城呢?
若是旁的也便罢了,可他死期将至,难道还要忍下去吗?主公不在,他死守着下邳有什么意思,就算是要耗,他也耗不过秦隽,不如干脆一点。
陈起想痛痛快快打一场,他难道就不想吗?
这边陈起还观望着呢,然而不过是与张石头等人说笑了几句,一抬头,冷不丁发现城楼上寇卓人影不见了!
他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手里的长戟也握紧了几分。
果不其然,下邳的城门慢慢开了。
陈起愣了下,还真出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