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二位前来,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若要细说,有三个理由。”
他这么一说,其余三人皆是来了兴趣,饶有兴致地听秦隽解释。
“其一,自然是看中二位的才能,润之和逸扬皆是当世杰出之枭雄,与你们二位合作,这事成的把握便多了几分。”
秦隽笑了笑,“其二呢,则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柳越挑眉,冲秦隽眨眼睛,笑得勾魂摄魄又不怀好意,“怎么说?”
秦隽也平静对他笑回去,“逸扬与荆州杨子宥之间的利益纠纷与冲突由来已久,其怨不下于荆州益州之间,我想若有机会,逸扬应该很愿意做些什么吧?”
何止是愿意,柳越能做到今天的位置离不开扬州世族派系的支持,荆扬毗邻,两派世族争夺佃户与土地,已经是积怨已久,再加上荆扬两州争夺的交州,戎喻明显站在了柳越这一方,接下来不晓得还有多少事情要闹。
虽然杨宽和柳越之间没有私仇,可利益上的冲突往往比私仇更加难解。
果然,柳越沉默了一瞬,笑道,“真是可怕,人家都要被你给看穿了呢,那润之呢?”
秦隽吐槽,“兖州那几位郡王如今势力扩张越发厉害,听说已经在朝着徐州边界扩展,润之要忍吗?我们心里有数,何必非要我说出来呢?”
曹津微微一笑,十分忠厚老实的模样,“元弋所言,一语中的,若有机会,我自然想一绝后患。”
秦隽看了他一眼,这才叫狠人不漏相啊,表面和和气气,话里的杀气一点不少。
曹津感觉到秦隽的目光,也微笑回看过去,眼神里带了点探究,“那元弋呢?元弋所谓共同敌人又作何解释?”
秦隽语气冷淡,“我自认与窦秉德交好,他却和孙吉联手打压我,我向来敬重杨子宥,他却拿我师父威胁我,我又不是泥捏的,忍无可忍自然无需再忍。”
柳越有些嘲讽道,“杨子宥那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卑鄙。”
曹津沉吟片刻,“那其三呢?”
“说这么多,都有点渴了。”
秦隽将温好的酒提起,给自己倒了一小盅,“其三嘛,自然是因为我们三个,哦不,我们四个处于相对弱势,联合起来才有最大的胜率。”
柳越和曹津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看着秦隽,笑意不达眼底。
秦隽不慌不忙喝了口酒,“今冬徐州黑山贼与猖獗,又有陈起带着起义军虎视眈眈,润之大半兵力都要留在后方牵制贼众,洛阳这边恐怕难以兼顾;至于逸扬,冬日水面即便未结冰,长江水位也下降许多,加上扬州水军虽擅水战,陆战却无优势。”
“而我,且不提幽州路远,自今冬十月份起,乌桓就开始进犯右北平边境,我大部分兵力都被牵扯在边境,如今有些捉襟见肘。与近水楼台的荆州、冀州和兖州三王比,我们三者皆算是弱势。”
戎喻都不必提了,交州也远得很,毒瘴又多,当地百姓多为百越遗民,向来不服管教,他甚至可能没有自己的兵。
秦隽看了看沉默的两人,“因此,我们联合才能取得利益最大化,可以想到,其他人想必也三三两两结盟,即便我今日不主动寻你们,你们也会来寻我,不是吗?”
戎喻忍不住看了秦隽一眼,他没想到这个面部犹带青涩少年气的年轻人眼睛竟然这么毒。
甚至不只是眼睛毒,情报渠道也有点东西,知道这么多内幕。
亭中沉默了半晌。
柳越率先打断沉默,似笑非笑开口,“可元弋别忘了,处于利益而结成的短期合作,最是靠不住。”
“自然,所以我们开诚布公,在座几位都不是短视之人,提前商量好各自的条件吧,省得后面因此而坏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