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崔氏于此经营已久,他说不定还得人帮忙呢。
所以方昭也顺其自然地跟着进府了。
不过不巧的是,崔家主前些日子有事出门了,并不在清河。
崔信得知以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他是真怕他老爹,固执又严肃,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于是方昭去见过崔老爷子,就秘密离开了崔府,崔信知道他有任务在身,也没有多问。
想想清谈会还有一两日,崔信让人给他送来参会者名单,躺在院子里的树上开始一个个看,物色一下有哪些比较适合忽悠回去的。
河东世族的,作风奢靡,爱宝珠锦绣,爱香车宝马,哼,一看就不是能踏实干活的,叉掉!
阳县寒门学子,读书刻苦,举一反三,等等,跟窦氏、裴氏、淮阳王等都有接触……心思浮动的厉害啊,叉掉!
弘农世族的,为人风流,呵,后院那么多妾室,身体都被掏空了还能干活吗?叉掉!
汉中世族的,美姿容,七岁能文,天资拔群,但惯来喜欢偷懒……可恶,这个不能忍!叉掉!!!
……
崔信看了又看,眉头皱得能夹死个苍蝇,这届清谈会的质量是不是太低了些?
“公子,公子!谢公子他……”
子砚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嚷嚷了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
崔信下意识自语,“谢璟?那家伙倒是能干,才学也行,没啥不良嗜好,似乎还算合适……”
他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猛地摇摇头。
不行不行,谢璟那家伙与他气场不合,纵然再适合拎回去打工,也不能带他回去!
这一会儿功夫,子砚已然跑近了。
崔信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公子,谢公子他来了,您看这,您是要躲躲还是?”
崔信勃然大怒,“躲?他谢曜之算个什么小饼干,凭什么要躲他!”
“这……”
子砚有些为难,每次公子和谢公子见面就要掐起来,从小就看不对眼。
但是公子打不过谢公子,吵架……谢公子情绪稳定又淡然,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改,公子虽吵赢了,气场上却输了,倒像个无能狂怒的丑角。
后来公子干脆就不见谢公子了。
他有些不解,怎么今天公子不在意了?
崔信冷哼一声,“他来了,难道本公子就要见他吗?本公子如今在幽州地位斐然,可不像他还是个白丁!”
“他若要来拜访,就让他按流程走拜帖来!至于见不见嘛,哼,看我心情吧!”
子砚没想到公子竟是这样打算的,不由心生敬佩,还是公子考虑的周全。
“是,子砚这就去告知谢公子。”
二人旁若无人的商议着,忽然背后传来一道清润好听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困惑。
“可是……我已经进来了啊。”
崔信:“?!!!”
他猛地一低头,果然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青年。
对方二十来岁的模样,一身纯白的细麻衣,玉冠束发,气质温雅如玉,眼瞳清亮如水。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崔信忍不住磨了磨牙,“谢曜之,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璟微微侧头,语气坦然又疑惑,“方才跟着子砚进来的啊,怎么,你们没有看到我吗?”
崔信大怒,“你走路没声的啊!我没看到你,你就不能主动出声提醒吗?偷听旁人讲话,有没有礼貌啊!”
说完,他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还有,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下次见我,记得提前带个幕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