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玺钻进竹林里,抱着竹竿不肯出来。
魏禹没有哄他,而是一本正经地跟他讲道理:“若想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势必会遇到很多人,面对很多事。有些事是可以解决的,从中得到的经验就是往上走的阶梯,但是,总有些事是无能为力的,学会妥协,也是一种能力。”
“妥协有用吗?还不是解决不了。”
这一刻,在喜欢的人面前,李玺放任自己像孩子一样任性一小会儿。
就一小会儿。
魏禹耐心地哄着:“只是现阶段不能解决,你只要往上走,不断向上,积蓄力量,总有一天你就能像捅破一层窗户纸那样,轻而易举粉碎它。”
“那要等多少天?”
“那就看你走得多快,站得多高了。”
“明天行不行?”李玺从竹竿后面露出一只眼睛。
魏禹无情地摇摇头,“不行。”
小福王选择继续自闭。
魏禹没有再劝。
体会到无能为力的感觉,选择妥协,学会接受,也是向上走的一个阶梯。
就让他成长吧!
去面对吧!
不开心一会儿吧!
为了防止自己心软,魏禹特意返回大理寺,处理卷宗。
处理卷宗……
处理卷宗……
处理……
说好的一辈子让他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呢?
想到自家小金虫虫可怜兮兮地窝在竹林里,魏少卿根本静不下心处理卷宗。
前脚刚教育完李玺要学会妥协,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帮他平事去了。
他先去见了郑嘉柔。
又去找了李云萝。
最后求见太后。
面对全长安的口诛笔伐,郑嘉柔选择勇敢地站出来,让所有人看到,和离的女子不是瘟疫,和离之后照样有资格过得精彩。
她在芙蓉苑攒了一个赏梅宴,广邀长安贵妇。
在此之前,不知道多少人千方百计想要巴结她,然而此刻,又不知道多少人连她的帖子都不敢收。
当然,赴宴的也有。
比如,新城长公主。
女官有些不放心,“此事各大世家都在参与,贺兰家也在其中,长公主当真要去吗?”
“为何不去?”新城长公主往头上插了支珠钗,刚好是前不久郑嘉柔送的那个。
女官劝道:“您这一去,无疑是打了贺兰家的脸,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咱们小郎君考虑考虑。”
新城长公主对着铜镜笑了笑,问:“你自己说吧,娘亲是去还是不去?”
贺兰璞跨进房门,对上镜中母亲的目光,说:“就算娘亲不想去,孩儿也要求您去。长宁郡君是玺哥哥的娘亲,也是孩儿尊敬的人。”
新城长公主一笑,“那就去。”
马车上,贺兰璞伏在母亲膝头,说:“我原本没想太多,经过此事,反倒多想了想……”
“玺哥哥说得对,凭什么男人和离后还能娶个更好的,女子就不可以?无论和离还是丧偶,女子和男人一样都有资格自由婚嫁。”
想到早逝的父亲,贺兰璞难掩黯然,但还是微笑着说:“娘亲,您若想……孩儿支持您。”
新城长公主笑着点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她不顾贺兰家的反对,执意让儿子跟在李玺身边。
因为,可以学得仁义、孝敬、知冷暖,而不会变成又一个满嘴仁义道德,骨子里却自私冷血的“卫道士”。
不管家里同不同意,学宫里的小娘子们都来芙蓉苑捧场了是柴蓝蓝组织的。
长辈们作诗赏梅,她们就煮煮茶,铺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