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兮兮一脸懵懂,实际恨不得大笑三声。杨氏越愧疚,对她越有利;而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被认回李家了。
李玺刚到马球场,就被一群堂姐堂妹表姐表妹围了。
这个帮他理衣裳:“今年头一回上场,输赢无所谓,别磕着碰着。”
那个往他手里塞果子:“拿着这个,渴了吃。待会儿就不让喝水了,别傻乎乎地渴着。”
也有如李木槿这样的,反复叮嘱:“必须赢啊,我可押你了,半年的月银呢!”
因着十六年前的“太极宫之围”,先帝这支的男丁只剩下今上、李玺,还有两位皇子。说来也是奇怪,就连几位长公主家里也是女娃比男娃多。
李玺是最小的一个,从小就被姐姐们逗弄着长大。
他不像别的男孩子,为了彰显自己深沉勇武又自以为高贵的男儿气派,年岁大一点就不稀罕跟小娘子们混在一起,还反过来叫她们黄毛丫头。
李玺相反,一点都不嫌烦,任由姊妹们拉拉扯扯捏捏揉揉,只要发型不乱,其他的都能忍。
这些可都是当年帮他一起斗过杨家、打过柴家的亲姐妹!
正玩闹着,“自以为高贵”的大皇子就来了。
如果说李玺出场自带吹拉弹唱、牛叉轰轰的音效,大皇子的出现则是自带消音效果。
皇家花棚中,原本还欢声笑语、喜气洋洋,他一来,谁都不说话了。
也不是讨厌他,就是觉得……
好吧,就是讨厌他。
大皇子仗着自己出身好,又得百官拥戴,早就以东宫之主自居,向来鼻孔朝天,看人都是耷拉着眼皮,被人讨厌一点都不奇怪。
说起来,他确实有那么一眯眯资本。
就连太后都说,大皇子和今上年轻时候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就是性子不咋样后面这句没明着说。
在外人看来,今上也最看重他,从小就当作储君培养主要是吧,也没别的选择。
气氛突然变冷,也没人跟他打招呼,大皇子脸上挂不住,一脸倨傲道:“玺弟这是打球呢,还是选美呢,鼓捣得跟个花孔雀似的,给谁看?”
“大兄也太小心眼了,不就被我园子里那只蓝孔雀啄过一口嘛,怎么还念念不忘了呢!”
未来储君又如何?
李玺半点不惧。
让他唯唯诺诺卑躬屈膝,还不如现在就死!
“二哥,你作证啊,若不是大兄手贱去偷人家的蛋,我家小窟窿才懒得搭理他。”小窟窿就是动物园里那只雌孔雀。
一个“大兄”,一个“二哥”,明显亲疏有别。偏偏二皇子也是个憨憨,当即哈哈一笑,道:“对对,我作证,我亲眼看到的,兄长偷蛋不成反被啄……”
“闭嘴!一个两个”
都是蠢货!
大皇子怒气腾腾地瞪了两人一眼,憋着气走了。
再不走就被气死了!
一屋子县主郡君们撇嘴的撇嘴,吐舌头的吐舌头,就差鼓掌欢送了。
长辈们虎着脸,不痛不痒地训斥两句,明显不大走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大皇子每次对上李玺都是相似的开头、一模一样的收场,从来不知道接受教训。
也不知道谁才是真蠢!
李玺随口讲了个小笑话,逗得满棚子贵妇娇女哈哈大笑。
“老远就听到这边的热闹,原来又是这个小猴儿在耍宝。”一位丽装娘子进了花棚,莲步款款,笑容和煦,微凸的小腹不仅没减去她半分姿色,反倒添了几许柔和。
满屋子的贵女们没有一个不热情喜悦的,纷纷叫着“二姐姐”。
福宁县主李云萝笑盈盈地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