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动静没人注意, 场上的表演开?始了。
往年的节目都是礼部和太常寺的老臣们安排的,不是敲编钟,就是弹古琴, 偶尔加个?跳舞的,还是那种裹得严严实实,跳得慢悠悠的, 根本没人喜欢看。
今年就不一样了,在鸿胪寺这帮“临时工”的努力下,宴会礼乐环节焕然一新。
李玺担心外邦使节看不懂,专门准备了一份节目单
硬壳封面,烫金纹理,内页有淡青和嫩粉两种,青的散着松针香,粉的沾着桃花香,青的给男使,粉的给女眷。
如此华丽又用心的设计,一看就是小福王的手笔。往案上一放,就算原本不感兴趣,也管不住自己的手。
一翻才发现,里面的内容也不简单。
不仅写着节目名,旁边还有简介,最有趣的是,简介中?不只有文字,还有一小幅一小幅的“连环画”,把?节目中?最精彩的部分画了出来。
还有一个?很贴心的地方每段文字介绍都是“双语”的,一段汉字,一段番邦文。
比如,突厥手中?的节目单就是汉字加突厥文,吐谷浑公主手里的则是汉字加吐谷浑文。
各国?使团连连称奇,有惊喜,也有感动。
魏清清深吸一口气,站到表演台上,用温柔但?不失力度的声音介绍道:
“诸位大?使手中?的节目单,每一份都由翰林学士用心书写,字里行?间体现的是大?业与友邦不变的情谊……”
她在上面说,使团身后有人翻译,又是一重惊喜。
吐谷浑公主好奇地看着魏清清:“她是谁?为什么?穿着大?业的官服?”
李木槿笑着说:“她叫魏清清,和我一样,是专门为了接待诸位贵客选出来的女官。”
“在大?业,女子也可以?做官吗?”
李木槿怔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
柴蓝蓝坚定道:“可以?。”
虽然现在她们只是“临时工”,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大?业一定会有女官,和郎君们一样有本事、受重视、可以?大?大?方方站在朝堂上的女官。
“很好,大?业很好。”吐谷浑公主操着不太熟练的大?业官话说。
其余几位王妃和公主也连连点头。
表演开?始了。
第一个?节目是编钟演奏,恢弘、雅正?,一声声或悠长或沉郁的钟声,似乎有涤荡心灵的力量。
一曲终了,一颗颗浮躁的心不约而同地沉静下来。
第二个?节目就比较轻松了,是魏清清编的,独得太后青睐。
是一场滑稽戏,讲的是一个?制陶的匠人从年少到死?去的故事。终其一生,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烧出全?长安最美、最独特的陶俑。
起因是一个?梦境,他梦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精美陶器,和普通黑、白、灰等单色的陶器不同,那件陶器如七彩琉璃般,在阳光下闪着华美的光。
于是,少年便发下誓言:一定要把?梦中?的陶器做出来!
事情的开?始总是兴致勃勃、充满信心,然后被现实狠狠地打脸。
中?途经?历了战乱、病痛、生离死?别,也曾面临过诱惑,想过放弃,每每走到这样的节点,他都会想起那件梦中?的陶器。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少年变成了老人,依旧咬着牙在坚持。
最后一次尝试,老人已病入膏肓,胚体送进?窑里,没等到起出就咽了气。
弥留之际,他又见到了那件陶器。同一时间,窑口响起惊喜的呼喊:“三彩陶!三彩陶烧成了!”
……
故事结束,宴会上一片沉默,观众还没从故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