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信睨着他,冷笑:“我恍惚以为,你要跟着福王喊我‘舅舅’了。”
“也不是不可以。”魏少卿难得厚脸皮。
郑信拳头攥起来了。
李玺的小动物直觉发挥作用,连忙掏出一大串银球香囊,有些期待,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到他面前。
“郑哥哥,你不是喜欢这个吗?我买了好多,都是济安香铺出的,你、你要喜欢,就拿去……”
“你听谁说我喜欢这”说到一半,郑信顿住,转而道,“多谢福王,郑某却之不恭。”
然后,缓缓地抬起手,一颗颗收起来,指腹特意在“济安香铺”的字样上轻轻抚过。
李玺光顾着紧张了,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兴奋地扯扯魏禹的衣袖
他收了!
他是不是也对我有意思?
是不是很快就能两情相悦订婚成亲叉叉叉?
叉个头!
魏禹弹了他个脑瓜崩儿,“注意形象。”
李玺立即正襟危坐,表现得像个成熟又体面的世家子。
郑信可就不乐意了。
桃花眼凌厉地往魏禹脸上一扫,伸手将李玺拉到自己旁边,温声道:“福王想不想听琴?郑某愿为王爷抚上一曲。”
李玺狂点头。
别说琴,哪怕郑哥哥吹唢呐他都愿意听。
郑信笑道:“可否借妙音娘子的鸣凤琴一用?”
“能得孔嘉先生一奏,是鸣凤之幸。”梁婉娇娇柔柔一笑,去安排了。
台上的舞姬盈盈退下,架起古琴,挡上帷幔,看不清人影,只闻琴声。
郑信于音律确实极为精通。
琴弦一振,颇有高山流水之气势,亦有深谷鸣涧之婉转。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清脆,有泉流冰下之幽咽。
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梁婉不觉红了眼圈。
就连魏禹也虚握着拳,颇为动容。
李玺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挪了挪屁股,动了动坐麻的腿……还没结束。
终于忍不住了,贴到魏禹耳边,悄悄问:“他弹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怕郑信待会儿问他,他不想丢脸。
可是,他说得太大声了,周围数人都听到了。
铮的一声,古琴破音。
众人皆从痴醉中醒来,纷纷遗憾摇头。
郑信脸色铁青,咬牙道:“这是家姐最爱的曲子,《醉长宁》。”
李玺:“哦。”
没听懂。
郑信揍他的心都有了。
梁婉忙给他敬了盏茶,柔声道:“孔嘉先生方才所奏虽有错音,却恰好错在了点上,倒显出几分挣扎绝望之意。”
郑信一听,郑重执手,“美酒易得,知己难求。不愧是妙音娘子,郑某失敬。”
梁婉笑笑,起身还了一礼。
李玺酸酸的,不怎么开心地抠魏禹的腰带。
魏禹拍拍他的手,温声解释:“《醉长宁》是长宁郡君当年所作,‘长宁一曲醉长安’,说的就是它。”
李玺突然想起来了,“长宁郡君就是那个长安第一美人,我二姐姐上榜之前都是这位郑娘子第一!”
他盯着郑信,满脸好奇,“原来是郑哥哥的阿姐啊,是不是很好看?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那兴奋的小样子,宛如登徒子。
郑信闭了闭眼。
还是揍一顿好了!
最后,当然没揍成。
魏禹拦住了。
原本是为“培养感情”攒的局,结果差点把郑信气得心梗,魏少卿还挺满意。
郑信愤而离席,李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