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出差捎回来的点心说是任他们分,她来回比量,剩给沉圆的只有尝个新鲜滋味的一口,还特意现到他跟前去吃,酥酥屑屑掉落,还得他去清理,清理后想去讨一个吻,又被她说腻得发慌躲开了起初还有些馋的,可当另一种欲望滋生之后,味觉退化了似的,倒情愿将整份都让给她吃,只盼望着她能发发善心嘉奖一下自己的好表现。“我吃不下。”
可如今岑迦试着绝食。
见他献宝似地将甜甜圈逐一摆在盘里再端上来,她没有动作,身下的沙发竟像一个据点,她得时刻提防着在这一周以外的讨好,怕意志被空瘪的胃袋给消化掉做补给。
也要不时地投弹示威。“你以为我是给点儿甜食就能听话的小孩吗?”她拿起沉圆咬过一口的那只,再掷出一条抛物线,啪,稳稳地落在垃圾桶里。
中间那个洞好像他损坏了一部分的心。
他好脾气地去抱她,去吮那只沾上几粒糖粉的手指,舌面一缠一裹就融化了,哪怕岑迦一使劲儿就有使口腔黏膜出血的风险,他也只是含混着道,“没有啊,我知道姐姐从来都不会听话没关系,我一直很听话就够了吧?”
“我也替你去看你的同伙了,哦,陈淇汤,”这个名字瞬间使怀里还在挣动的身躯僵下来,他不紧不慢地在她的指周留下一圈艳情的齿痕,也许不必测量他也烂熟她该戴的戒指的尺寸,“他还说我是疯子啊,真是和姐姐说得如出一辙,怪让人嫉妒的。”
岑迦猛地将手指撤出来。她逼自己集中精神,笑得冷冷的惨淡,“现在又在拿他来威胁我了吗?我爸,陈淇汤,接下来又有什么值得你来绑架我?”她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肚皮,第二拳却被那人的手慌乱地攥起来了,“是这个吗?”
哪里那么快的怀上小疯子,只是不想她受一点儿疼。他常常陷入一种甜蜜的忧虑里,类似发痴,一个有着两个人血缘的小孩,是不是会是泡在坏水儿里长大的,又漂亮,行凶时怕要比姐姐更眼睛不眨。尽管来来回回地想象着,却又不愿生育之苦降临到岑迦身上,更不想姐姐被新的生命占有他们欠着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
还太早了。可他笑着,总爱说些教人后脊发凉的话,这算不算是一种高明的报复。“我只能靠威胁的手段啊,怎么办,我实在无耻,坏透了,是不是?”他将甜甜圈送到她口中,任色素和香精自欺欺人地发酵甜度,轻盈的,他破了一个洞的心被她咬碎了,在她的身体里再度完整起来吧,“恨我是恨不完的,先放一放,吃一点东西吧,姐姐。”
番外/藏尾巴
节前宋春徽买了很多汤圆,码齐了各种口味的一摞装进冷冻柜里。岑迦实在想不通主妇怎么都对有序收纳这门活计如此上心,费劲儿倒腾了一阵才找到被掩到里层的冰激凌,旋开盒盖时冰粒跳上刚擦净的桌面。
她是不会取抹布来收拾的。宋春徽总是将家务做得那样周到,她幻想的被继母支使着系上围裙擦楼梯的戏码从未上演过,养得她总要举起瓶来瞅半天,才能通过晶体颗粒的松散程度分清糖与盐岑周川说了不下十来回她这样,以后成家是不行的,可沉圆总是一面替她扫净烂摊子,一面说是爸爸宠的啊,姐姐是咱们家的公主。
你就知道替她说话岑迦挖空了冰激凌中心,冻出冰碴儿的奶油体稠稠地滑进喉咙里,顶绵软的一团,她来不及咬牙切齿就融掉。她用他护着自己了!到底还是他总爱装成摇着小狗尾巴的乖家伙,总来讨好她和岑周川。他们都被他骗了。
想起他按照深浅繁简一律用防尘袋隔装好的舞蹈服,总藏在书包深处拉链夹层里的铁皮糖盒,以及来到她房间里总被擦得瓶体通亮的香水,她看向烧开水拆了一包汤圆下进锅里的宋春徽,早有四只碗一溜儿摆好。
到底是遗传吧。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穿好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