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想把我抓住,掐住我的脖子。”他说,“我猜得对不对?”
眨眼之间,那站在几米外的人化成了一道残影,紧接着,他被Alpha按着肩膀,扑倒在了床上。在谢悉进门时,他已经被这样对待过了,柔软的床比坚硬的墙壁要好上许多,至少他被大力压住时,不至于疼得厉害。
但方洗雨还是皱起了眉头,他很轻微、像是随口抱怨地说了一声:“疼。”
谢悉双目赤红,目露凶光,但手劲松了。
和猜想的没有多少差别。
方洗雨躺在他的身下,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两条手臂抬了起来,吊在谢悉的肩膀上。他用了点力,把自己的身体支起来,对着谢悉的嘴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并没有多少方洗雨的风格。方洗雨的行事作风冷淡内敛,但这个吻直接又坦荡,他甚至咬了两口谢悉的嘴唇,只给出一点儿轻微的疼痛感,既有勾引的意思,又有近似于惩罚的意图。
一吻完毕,方洗雨仍然停留在他唇边。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方洗雨用很轻的语气问他,“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这个问题了。给我个痛快吧。”
谢悉愣住了。他的理智总量只有那么多,3/4用来对抗自卫信息素的影响,剩下的1/4不足以应付眼下的思考。
小雨亲了他?
他收回一只手来,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他露出了几个很奇怪的表情。他先是想要按照过去的伪装那样,用笑容粉饰一切,但他正面对着这么大的威胁,这不是什么应该笑的时候,他又想要收敛笑容的弧度。再然后,他被方洗雨亲吻,这个事实无可抵抗地深入他的脑海,压倒其他的考虑,这带来的喜悦感让他克制不住地想要笑。
放在幻觉里,他是一定会笑起来的,放在梦里也一样。但当这件事在现实中切切实实发生的时候,他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步调被打乱,计划被推翻。
谢悉睁着双眼看他,看方洗雨,看这个Omega。
方洗雨又碰了碰他的嘴唇,冰雪般的信息素收敛了攻势,很轻柔地、很引诱地包裹住他,带着点儿安抚的意思。
“到底喜不喜欢?”方洗雨问他。
“……喜欢。”谢悉不由自主地回答。
13.
话已出口,谢悉大脑内陷入了一片空白。
方洗雨如释重负,抱着他将他拖下来,让他埋在了自己的肩上。谢悉一动也不敢动,方洗雨闭上眼睛,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然后他侧头,在谢悉的耳朵上亲了一口。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有十成把握的事,他也确实做好了从此和谢悉决裂的准备。
还好,谢悉还是说了。
心上那道被用钝刀割了九年的伤疤,凶器终于被拔了出来。方洗雨不能克制地颤抖起来,这是后怕和庆幸,纵使他还是觉得疼,伤口也仍然那样狰狞,但至少,他看到了愈合的希望。
许久之后,谢悉才再次出声。
“喜欢”两个字已经被吐了出来,那么再行否认就是无用之举。他输给了自己,输给了方洗雨,他只能闷声地说:“小雨,放开我。”
“不放。”方洗雨道,“你要反悔吗?”
谢悉说:“我不想伤害你……”
手臂绞得更紧了一些,喟叹般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你就像是把我挂上了绞刑架,又在下面拖着我不让我死亡。”方洗雨说,“不要再那样对我了。我会撑不住的。”
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向谢悉说过。他把自己的伤疤都掩在衣服下,藏得死死的。被拒绝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了,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祈求同情,然后再次被处刑,他不想让自己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