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做出浮夸的表情,反驳自己并不馋,安瑟尔亲了亲他的脸蛋,垂下眼睛,收敛了所有情绪。
时过境迁,山长水阔,哪怕了解了阿瑞斯的心情,他也不会再为此心动了。
就像是当年难以忘怀的遗憾终于有了回应,热切期盼过的答案在完全不对等的时间里姗姗来迟,虽然会后知后觉地感动落泪,但也仅此而已。
占据了他整个青春岁月的两段感情,耗尽心力,无休无止,惨烈到要靠一个人的死去才得以终止。
他当年何尝不是真的死过一次呢?
难道只有他死了,所谓的感情才会伴随着愧疚悔悟施舍到他的身上吗?
可事实就是,20岁的安瑟尔没有等到梦寐以求的爱情,29岁的安瑟尔没有听到这些姗姗来迟的情话,他的感情无人回应,无疾而终。
那就是作为皇太子未婚妻的安瑟尔·卡佩罗的一生。
路易斯似乎并没有被那天的争执影响,他开始在医院频繁出现,给安瑟尔送吃送喝,每天的饮食都不重样。
像是野兽藏起了锋利的爪牙,做小伏低,细心讨好。
他来的时间都很巧,不是有医生在场,就是护士或者护工在病房帮忙。
任谁对上那一张如沐春风的温和笑脸,都说不了难听的话。
雷欧入院十天,他也来回跑了十天,若不是知道病床上躺着的才是安瑟尔的伴侣,皇太子和安瑟尔才更像是出双入对着照顾朋友的模范夫夫。
医护人员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就连莱茵都不可避免地在安瑟尔面前感叹了一句,“真不像是路易斯殿下会做的事啊。”
其实安瑟尔明里暗里地拒绝过他很多次,可路易斯根本不会听他的话。
他甚至略带委屈地说:“安瑟尔,我只是不希望你过得那么辛苦,这都不行吗?”
“那么多人在这里,你还害怕什么呢?”
安瑟尔挑不出他的毛病,可他就是没由来地抗拒着路易斯的出现。
这样的抗拒在他某天午觉睡醒,发现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之后达到了顶峰。
安瑟尔慌慌张张地找着戒指,床底门后,甚至走道上都来回看了两遍。
他一边询问着扫地机器人,正思考着去调动监控查找,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银发灰瞳的高级军官站在门口,逆光的方向让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像在发光。
“安瑟尔。”冷淡的嗓音极具特色,一身黑色军装的兽人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一步,阿瑞斯隽秀的脸上仍有几分收敛不去的急意,“抱歉,这么晚才赶过来,我接收到消息的时候并不在帝星。”
如霜如雪的眼瞳颤动着,他像是想要确定什么,试探着伸出手,抚向了安瑟尔的脸。
微凉的触感落在皮肤上,安瑟尔才如梦惊醒一般后退了几步。
他看着眼前高大清瘦的兽人,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些的留言。
【安瑟尔。】
“安瑟尔。”
【……如果某天我也死去,我们还能再见一面吗?】
“好久不见。”
【要是真的可以,我应该先对你说什么话呢?】
“你过得……还好吗?”
强烈的错位感让他头晕脑胀,记忆中的阿瑞斯逐渐与现在这位冷漠阴郁的军官重合,安瑟尔按了按眉心,垂头说道:“挺好的。”
他动了动嘴角,但仍然笑不出来。
其实回帝星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会和两个人见面的最坏准备,模拟过许多对话与场景,事到临头,一分也没有发挥出来。
要他怎么相信呢,路易斯歇斯底里地对他说痛失所爱,阿瑞斯对着一个本该永久失联的账号持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