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子的脸色憔悴，身边还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食盒。

长眉微抬，路易斯看向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他的目光严厉而挑剔，维恩对不善的情绪异常敏感，下意识地握紧了莱茵的手指，小声说:“舅舅。”

他其实是个活泼大胆的小兽人，可这不是他熟悉的城市，双亲也不在身边。

“这是他的孩子吗？”皇太子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试图在那张稚嫩的脸上找出什么，最后摇头说，“跟他长得不像。”

莱茵点点头，认同道:“我们维恩长得像他的父亲，以后也是个帅气的兽人。”

小孩儿听到了他们议论自己，不自在地抱住了莱茵的腿。

路易斯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将椅子上的餐盒递到莱茵面前，嘱咐说:“这是才送上来的，你拿去给他吃吧，我今天还有事，先告辞了。”

他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莱茵自然也很识趣地不去问。

他可能比安瑟尔本人还要清楚路易斯的心情，皇室再也没有提起过太子的婚事，但也有意地关照着莱茵的家族和他自己的公司，甚至连桑德拉升职都会比其他人要快一些，明眼人都清楚，这都是沾了谁的光。

也是因为知道这些，莱茵才会问他担不担心谢露自己活着的信息。

皇太子在医院的消息不是秘密，院方特地为他整理出一间休息室，彻夜未眠的兽人坐在巨大的虚拟屏幕前，向来笔直的腰背颓丧地佝偻着，不见半点天之骄子的意气。

等比投放的虚影里，笑意盎然的亚兽正托着小兽人的幼嫩的翅膀端详，柔声说:“好像小鸡翅喔。”

淡灰色的绒毛飘起了几根，脸蛋通红的小孩不服气地抖着幼翼反驳他:“宝宝还是小鹰呢，姆父坏！”

安瑟尔笑眯眯地凑过去亲他的小脸蛋，“好吧，姆父是大坏蛋，回家给小鹰烤鸡翅补一补好不好？”

小孩子拨了拨手指头，“小鹰要两只鸡翅才能哄好。”

陈嵘一进门就看到了那张宠溺又温柔的笑脸，安瑟尔的外形其实变化不大，只是这样鲜活生动的

笑颜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

陈嵘跟在路易斯身边多年，这个亚兽在他的记忆里内敛而娇弱，却是纯粹到极致的漂亮，他像是兽神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即使是走在人潮拥挤的马路上，也是自成一派的风景。

投射的光线将路易斯的脸照得朦胧不已，陈嵘把咖啡放到桌上，识趣地站在了路易斯身后。

皇太子的身影有些萧索，他微微仰着脖子，像是看得呆了，很久都没有换过动作。

许久之后，路易斯有些沙哑地说道:“安瑟尔的孩子，和他长得并不像。”

“殿下，”陈嵘小心地问了一句，“您……还好吗？”

虚影里，健康开朗的小鹰颤颤巍巍地抖着自己的小翅膀，在姆父的鼓励下努力感应着风的方向，他和他的父亲实在是太相像了，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小小年纪就能看出日后的英气俊朗。

可比起他的姆父，实在是平庸了一些。

路易斯用近乎刻薄的眼神挑剔着这个孩子的全部，他无法接受这是安瑟尔的血脉，没有精致的鹿角，没有漂亮的容貌，连开怀大笑的活泼的样子似乎都变成了错误安瑟尔从未这样开怀的笑过。

兴许是有过的，可那时候，他的生活里，并没有他路易斯。

酒红色的脑袋垂下，路易斯失态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我怎么好得了，陈嵘……我以为他活着却欺骗我已经足够我生不如死，可最让我痛苦的竟然是他的孩子……”

“太荒唐了，陈嵘，安瑟尔没有死，甚至在别的地方和一个兽人结婚生子，他为这个兽人生下了孩子……他爱着那个叫雷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