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天憔悴下去的是路易斯自己。
安瑟尔闭了闭眼,小声说:“你也是。”
腰上的手臂紧紧地收拢,灼热的呼吸喷在脸颊,路易斯问道:“留下来陪陪我好不好?”
安瑟尔推开了他的胸膛。
他们不该再是这样,他不能一次又一次心软,诚如他争执时所言,他们不合适,让路易斯过分地压抑本性,等到某一天爆发,他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他不应该给路易斯任何错觉。
“我真的有事。”安瑟尔往后退了几步,“我先走了。”
他没有回头看。
安瑟尔开着车在市中心漫无目的地逛着,行人来来往往,高楼的大屏幕上还标示着714师已失联9天,按照桑德拉的话来说,空难失联10天,基本上默认死亡。
当年安瑟尔的死讯,也是在路易斯坚持不懈地要求下搜救十多天无果后,才被皇室公布。
已经有许多商铺将店面宣传换成了白色。
想到皇后执拗又含泪的眼睛,憔悴而消瘦的路易斯……唇角尝到了苦涩,安瑟尔抹了把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死人的记忆是很短暂的,哪怕是也曾征战一方的英雄,几年过去,也只会变成众人口中唏嘘而过的笑谈。
历史上的寥寥几笔,就是一个人鲜活肆意的一生,没有人在意死人的曾经,也不会有人去关注他是否有心愿未尝。
项链里到底藏着什么,阿瑞斯想说的话是什么,安瑟尔紧紧地捏着那枚吊坠,无助地痛哭出来。
他从未有一刻原谅过阿瑞斯的无情,无情地抛弃他,无情地留他在皇宫里挣扎,无情地破坏他经营已久的生活,无情地贯穿他的身体,等觉过味来,又要强势地插入他的生活,告诉他自己有爱,现在说不想失去他,却这么突然地从他的人生里消失。
心里装得下整个帝国的阿瑞斯,热爱着每一片疆土的阿瑞斯,为了所有公民厮杀前线的阿瑞斯……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绝情。
天已经黑了。
安瑟尔拍了拍自己的脸,开车往实验所那边走。
他想把资料取出来再研究一下。
这时的路灯还不够明亮,下班以后,这条路上的行人都很少。
安瑟尔去的时候,还有同事在工作,他的状态不好,请了一下午的假,还赶着回来拿资料,同事担忧地问了他几句,安瑟尔挑挑捡捡,关门的人就只剩下他。
整层楼的灯在他的面前熄灭,安瑟尔刚刚到车库,就看到自己的车旁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雄壮兽人。
他摘下了帽子,露出一张粗犷的脸,和一双不怀好意的眯缝眼。
他狞笑一声,哑声说:“尊贵的皇太子妃殿下,好久不见。”
安瑟尔艰难地睁开了眼睛,脑袋突突突地疼着,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完全被固定在这个窄小的平台上,或者说是……实验台。
刺眼的白光随之亮起,一张温和儒雅的脸从一旁探过来,遮住了灼眼的光线,安瑟尔并没有惊讶。
铠特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神,故作高深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又神经质的笑脸,“哎呀呀,不愧是能爬在那两兄弟床上的亚兽,还算有点胆子嘛。”
安瑟尔并不在意他的羞辱,尖叫、恐慌、哭泣,在一个亡命之徒面前是没有用的,他轻声道:“既然你都清楚,那你也该知道,我不过是个生不出孩子的亚兽,我对皇室已经没有多少价值。”
铠特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你在这时候抓我,无非是想要趁机逃出帝星,前线出了意外,帝星的守卫只会更紧严密……我虽然没有什么价值,但皇太子妃的身份确实是个不错的通行证。”安瑟尔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