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因为她可能遭受的伤害而恐惧吗?
陈墨白不认为自己和贺温纶合谋侵占她是伤害,却觉得她被其他人侵犯会是一种伤害?
沈西月不是第一次听到陈墨白说爱她,可这是第一次,他眼中的爱意和心疼超过了他的阴郁与占有欲。
那副名为从容自得的面具从他脸上碎了,暴露出不堪的狼狈。
好在陈墨白牙关颤抖的恐惧并没持续太久,一个保镖拉住他的后领,把他扯得一个踉跄,从沈西月身前拽开半尺。
陈墨白仍然在抵抗,他的衣衫在挣扎拉扯间破了口子,布条撕裂的响声令人耳酸。
沈西月的手腕依然被反扭身后禁锢着她的行动,她站在原地,冲着陈墨白露出一个微笑。
陈墨白怔愣一瞬。
就在这个空当,空气里响起手枪上膛的声音,黑洞洞的枪口举了起来,对准的是
沈西月的笑靥。
此后的很多年里,陈墨白一直会记得这一幕。
沈西月嘴唇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笑容很纯美。
仿佛还是那年的广玉兰树下,少女在对他回眸嫣然而笑。
不同的是那时有多欢喜,这一刻就有多心痛。
少女的眼中坠着泪花,仿佛刚经受过痛苦的凌虐,笑中带泪,眼眸里是对他深深的恨意与决然。
而她的额头几厘米处,一柄黑色的枪管抵着她的太阳穴。
寒意渗进陈墨白的五脏六腑,顺着血管滴进骨头里。
“不。”
陈墨白的牙关哆嗦了下。
两个保镖扶着陈文赋站了起来,他脊背弯垂着直不起,却阴恻恻地朝陈墨白微笑:“堂兄,我说你会配合的。”
陈墨白扭过头,眼神不加掩饰的凌厉:“把枪拿开。”
陈文赋终于感到了久违的对对方的压制感 ? ,笑意越发张扬无忌:“拿开?”
陈墨白定定看着他:“你要找的人是我,把她放了。”
“呵。”陈文赋低头笑了下,他的背上不知道受了什么伤,无法单独站立,只能背靠着保镖的搀扶站稳,却目视着陈墨白撇出轻蔑的笑。
好不容易站稳,陈文赋接过下属递来的另一把手枪,不太标准地将弹匣装上拉下保险,对准了陈墨白。
“双保险才是我的风格嘛,堂兄你忘记了。”
陈墨白看了眼那黑洞的枪口,没多作一秒停留,浑然不在意地转头,稍沉的目光看回沈西月身上。
“再说一遍把她放了。”
陈文赋抬了抬枪口,“你现在有什么底气这么跟我说话?堂兄,我要你的女人确实没什么用,你想救她,多少给到我们点诚意啊。”
沈西月被指着脑袋,红润的嘴唇有些失色地微抖嗫喏,一副极为可怜的样子。
陈墨白心都被从未有过的慌乱酸楚撕碎揉成一瓣瓣的,看着沈西月无声闭目的样子,牙关狠狠咬了下。
“我可以跟你们走,把她放出去。”
0217 217敲破他的心脏(火葬场)
“成。”陈文赋挑挑眉毛笑着指了指自己门外的座驾:“堂兄你上车,我把这个小娘们儿送到外面的大路上,我呢,也不给她派车,她自己离开,我绝不插手,够意思吧。”
陈墨白的别墅外需要经过一段少有人来的公路才能通到大路上,沈西月自己走,虽有危险,总比被陈文赋阳奉阴违再偷偷拐到哪里去要强。
陈墨白从皮夹里拿出证件和纸钞给到沈西月手上,眼神安抚着她,话是对陈文赋说的:
“你先送她走,我会跟你上车。”
陈文赋冷眼拒绝:“不行,你先上车,我再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