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摘掉帽子,一头金黄的半长的鬈发,但凌乱的胡楂喧宾夺主,让人一下子进入他可能并不安稳的这些年里。经过交谈得知,原来这个兰国人曾是奶奶的同事,同在一家公司做编辑工作。
略去那些没用的寒暄,他告诉在场众人一个重要信息:“亚洁跟我们的老板确实有一个孩子,但那个孩子寄养在别人家还没两年,就因为流感离开了人世。”
屠亚洁,这是奶奶的名字。
爷爷很平静,游弋江、游风、黎薇都出现或大或小的反应,另外那对母女和夏灯,有点不清楚状况。
那兰国人又说:“那家人怕担责任,从贫民区抱了一个孩子来冒充亚洁的孩子。”
黎薇猛地站起来。
兰国人没有说破,到这里就结束了:“对于悲剧的发生,我们感到抱歉,但也请原谅我的胆小懦弱,我当时还要为我的老板工作,他的话我一定要听……”
又是长久的沉默。
黎薇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晃荡了,在监狱里的那么多年都没夺走她的美丽,眼睛和鼻尖的红让她的破碎感溢满了房间。
游弋江攥着拳头,最后把桌上的易碎品都拂到了地上,大骂道:“现在说又有个屁用!”
兰国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游振东呵斥游弋江:“你冷静一点!”
游弋江眼也红了,看向游振东的眼神全都是悲愤:“怎么冷静?你明知道我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游振东也不说了。
黎薇还是傻傻站着,看起来很悲伤,但硬是没发作出来。几年的牢狱生活让她再也发不出脾气了。夏灯和那母女俩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游风平淡的样子,好像跟她们一样是置身事外的人。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游弋江偏偏要这时候去牵黎薇的手。他那后娶的媳妇立马翻脸,站起来就骂:“怎么?这意思是你们以前离婚存在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要重修旧好了?那你找我干什么?我就是黎薇不在时,她的替代品是吗?”
她女儿也帮她说:“爸,我以为我们相处这些年,早已经是一家人了,但你们今天在这打哑谜,我跟我妈就像两个外人。如果没打算让我们融入这个家,当初为什么跟我妈求婚?”
游弋江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跟黎薇不是亲姐弟关系。甚至想,他们是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如果跟现在的妻子离婚,再跟黎薇结婚的话,要怎么来游说众位股东。
那女人得不到回应,过去推搡游弋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抡起包,砸了黎薇的头。游弋江立刻把黎薇护在怀里,对那女人扬手就是一巴掌,很响。
那女人愣了几秒,捂住脸尖叫:“游弋江!我是你公开娶进门的老婆!你想离婚?你想得美!你看那些股东答不答应!”
她女儿扶住她,开始哭哭啼啼:“这个叫黎薇的不是失手害死了奶奶吗?那是你母亲啊!爷爷也还在这里,你怎么能再跟她在一起呢?”
游振东撑着拐棍,一直没说话,直到场面越来越乱,他敲了敲地。
安静了。
片刻后,游振东对游弋江说:“今天把她们母女俩也叫来,就是告诉你,就算当年的事存在误会,你也已经再婚了,男人不能总做不负责任的事。”
“可既然是误会……”
“没有既然!”游振东大声打断他。
游风看他们处理这些破烂事要很久,不待了,站起来:“你们慢慢掰扯,以后这种破事别叫我,不想知道。”
说完,他领着夏灯离开了。
气氛太紧张,夏灯在包厢里时,呼吸都没有大声,不想露出一点存在感,尽管游风那“妹妹”一直对她翻白眼。
她没见过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