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雨一直下到半夜,刚刚好就是游风送夏灯到家的时间。

不久夏灯再走那条小道,再撞见游风,递给他一瓶水,他没接,还让她滚开,之后就再也没有梵兴路到问安巷的记忆了。

除了有一次坐在车里,问安巷的方向聚了很多人,警车的鸣笛也一直在主路上重复,她妈说来时看到那边出了事故,血泊中躺着人。

她甚至没有再问一句,什么事故?大人?孩子?

……

如果不是游风问“还需要我再等等你吗,夏灯”,她可能再也不会想起她曾对游风说,“你可以再等等我吗”。如果不是贺仲生大发慈悲揭破这件事,不知道夏灯还要任记忆捏造游风过去的形象多久……

原来那为数不多的几次走小道,不是因为小道更近,是因为有游风在身后,所以她不怕天黑路长,涂鸦乖张。

那句“滚开”是做给坏人看的?或者是让她意识到不熟的人都很凶,让她自觉远离?她不知道,但他能为了她让自己深陷困境,自然那些凶巴巴的话一定不是因为讨厌她。

可是她忘了,就像忘记经过她生命中的大部分人那样,忘了。她把她的骑士忘掉了,每一次都忘掉了……

其实她才很坏吧?

哪有她这样的女孩子?

寂静。

漫长的寂静。

感觉天都要黑透了游风才说:“忘了。”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吧台上方的条形吊灯发着微弱的光,夏灯看不清楚坐在沙发上的游风的脸,只能看到他像是尺子比着刻出来的下颌线,一切不顾身体情况急忙跑来的冲动行为,都变得可笑起来。

她明明带了披荆斩棘的勇气,可他并不准备跟她说……

背在身后的手停止了小动作,夏灯也准备离开了。

她就不该来。

刚转过身,身后传来一点动静,还没来得及扭头,就被人从身后搂住了,他的呼吸是白茶味道的,铺在颈上痒痒的,但清甜。

她没有再动。

身后的人抱怨:“你就问一句?不答就不问了?卖菜的都至少问两句你买不买,到我这里不配你多问一句了?”

“……”

“再问一遍。”

夏灯突然一扫沉郁、烦闷、自我怀疑,心头反而升腾起一股钻入水里的愉悦和闲逸。她可以随时随地感到寡淡,但只要去游泳,寡淡就会被强制停止工作。被水包裹时,她会觉得那是无聊的一生当中最有趣的部分了。她现在就有那种只有水能带给她的愉悦,也觉得生活好有趣,可她没有在泳池,她在游风的怀里。

在她有些怨气的音色温郁的俊俏的男朋友的怀里。

“问什么?”她对这种愉悦感到陌生,决定先往下压。

游风握住她的手,手臂用力,筋很明显,她更像嵌进他怀里:“没有就别问了。”

他这么一说,就显得夏灯坏,很坏,像个罪人。

最近她越来越能反驳别人了,以前别人说什么都无滋无味,现在这样的她越来越少见了。他不让她问,她偏问,就从他怀里转了身,仰头看他:“我是要问你长没长嘴……”

游风吻住她。他很熟练,夏灯在他的唇贴住自己的以后忽然发现,要问的事好像不重要了。

“你说我长了吗?”

游风还给夏灯擦了下唇角的一点点水光。

“……”

夏灯不看他了,姿势变成了面对他胸膛:“我是说问安巷因为我打架的事,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的。”

“也不是很重要。”

游风的轻描淡写,让夏灯又抬起头:“你当时都那样了!这不重要那还有什么重要?”

“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