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灯不想跟他说,他现在是病号,脑子不太正常。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夏灯打开灯,看着浅黄色灯光下简约的家装,倏而怅然。
游风回国两天,她就在他家睡了两天。事不过三,明天一定要在自己家里睡,无论再发生什么意外。游风最近很怪,在弄清他反常的原因前,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她烧了水,拿给他退烧药,游风接过去,喝了。
她被一阵凉风吹竖了寒毛,才发现他家窗户没关。她走过去,蹲下来,把向外撑开的窗户拉上,扳动把手锁死,扭头问:“你昨天晚上没关窗户睡觉吗?”
他还是在沙发上睡的,他不发烧谁发烧啊?
“你说你热。”
“那是你非要我穿衬衫睡,还要系扣子,肯定热。”
“你在我家穿小吊带合适?”
“……”
夏灯觉得他真是推卸责任的高手:“今天你一直提醒我,我们是男女朋友,我接也接了你,你抱也抱了我,事情发生的时候没觉得你有一点边界感,现在觉得我穿吊带不合适,你不觉得矛盾?”
游风坐在沙发上,靠着,仰着头,闭着眼,听他女朋友说着话。
夏灯看他沉默了,当他没理失言了,念在他生病的分上,不想跟他计较,就走过去,要把他手里的水杯拿到吧台。刚拿过来,被他攥住手腕。她重心歪了,不小心坐到他大腿上。
游风声音有点哑:“昨天喝了酒,让你穿衬衫是对你好。”
夏灯不自觉地敛眉。
“提醒你咱们是男女朋友,是因为你老忘。”
“我没有……”
“齐征骚扰你,你说了吗?”
夏灯眼睛微睁大了些,木讷地看着他。他关注了她的事吗?可是从时间线上来看,他当时还在国外啊。
“涂大工程系的何公瑾到西澳堵你,也没跟我说。”
“……”
游风闭着眼,就这么一项一项地控诉。
停顿许久,夏灯才说:“你当时在国外,而且我能处理。”
“你什么都能自己干,那为什么答应跟我在一起?”
“……”
夏灯不知道,反正就是答应了。
沉默。
许久,夏灯轻轻地说:“我们在一起以后,一直是这样的。”
意思是,这样相敬如宾的相处不是两人默认的吗?你为什么突然反常?突然要求那么多?
“你仔细想想为什么。”
“……”
游风给了她三分钟,她都没想出来,想到谈恋爱的智慧对她来说确实难度太大了,游风告诉了她:“我们在一起那天,我问你吃什么,你说阿姨做好了;我问你明天去哪里,你说你要去游泳;我跟你说初中同学聚会那天来接你,你说你开车;出去吃饭你要买单;出去玩儿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你哪里都可以;过年过节给我送礼,手表、鞋子、领带等加一张机打卡片,祝福语网上随处可见。你见过真人像机器人一样按照程序谈恋爱吗?来涂州之前,我问你喜欢这种相处吗,你说很理想。这样的情况下,夏灯你告诉我,我们怎么才能不是相敬如宾的?”
“……”
夏灯哪知道游风其实不愿意,她从没见他拒绝过。她第一次听游风说那么多话,不知道是发烧的原因还是那些退烧药的劲儿有点大。她本该沉默的,却被本能牵引了一下,小声狡辩:“但你没说过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
“……”
“我不愿意了。”游风说,“现在告诉你了,我听了你两年,是不是该轮到你听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