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3)

刀来回切割着岑迦的神经。

在带上门的那一刻,岑迦如被蛰痛一样甩开了沉圆的手,不知道从哪儿攒来的力气,使他反身撞到门上,闷闷的嘭一声。

他极低地吸气,与她急促起伏着的胸脯形成不规律的相合。很痛,后背的擦伤也许又从新痂里渗出血来,总是好不了。他们做爱愈发像抵死缠斗,一回一回的,她以求救的手势撕裂他的伤口。

跳起舞,抱拥似地展开臂来,竟觉得整面背洞穿枷锁般战战的痛。

岑迦感到牙床些微地打颤,“……让我走。”

那个支在门上的人身子晃了晃,锁骨蜿蜒着头顶电灯糖浆滴落的阴影,偏又站稳了,阴影转瞬破碎成一种黏稠的预感,柔滑如蛇将一路舐上岑迦的全身。仅是被他盯,就觉得被一遍遍地浸在水里曝在日下,耳膜感受到身体里呼啸着死去的片片块块,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心的皮肤泡涨又开裂,一遍遍,一遍遍。

“姐姐想去哪儿呢?这么多回了。”他一步步地逼近,鞋底摩擦在地毯上是一种抚摸过动物毛皮的密实感,晾干的糖壳被碾成匀匀的齑粉,躲闪间岑迦碰倒了妆台上的瓶盖,类似油彩的湿物将她的手吸住,她近乎自然地构成了一个被侵入的姿势,身后镜面放大情绪的流变,又或许他们之间的情绪早已凝固成块,“也没什么困着你呀,想走的话,凭姐姐没什么办不到的吧?”

被挑衅了。

“你无赖的样子让我恶心。”用弄脏的手,岑迦向他凑近的脸啪地扇去一耳光,血手印如果能摄去他人厌的笑就好了,却又随着面部肌肉走向变化为一种荒诞的柔媚,岑迦要将他的一张脸弄成凶杀现场,她置身案发地中央,有些崩溃地笑起来,“走?哈哈,你还有什么底牌呢,到头来是要用死逼着我不要离开吧。”

他们都逃不掉了。

沉圆自然地俯下身来,泛着血丝的嘴唇贴近她的胸脯,红脂膏晕染在她的衣襟,倒像被她的血溅面,只是谁杀的谁却再也分不清,是啊,他的底牌不就剩一条,无赖的命了。

“……先让我抱一下。”他声音很轻,要回归母体似的,只需要一声呢喃就能引起两具肉身的共震,但却是他圈臂接纳了那个别扭的小生物。灼热的灯光照得愈合中的后背上楼发痒,汗流下来闪过割肉的痛,“姐姐离不开我的。哪怕要我死……我也要做这件想了很久的事,我们都会喜欢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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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丝绒

灯球将她的肩膀映照成铜像质感,烫熟淌落前结实地嵌上了牙齿,是柔韧的,软硬的矛盾被具象化。通体热闹,沉圆的舌虚画出一痕潮腻的红印子,却好像绽开皮肉地痛痒起来,岑迦觉得自己是待宰杀的祭祀用的牺牲,涂脂抛光,接着就要被拆骨,放血,喂刀。

“不要在这里,会被听到。”她眼前汗津津的,险些分不清是照灯要烫穿眼皮还是他送上的吻太凶,挣不开,两双手却在一推一挡间将衫揉皱了,只差褪下来形成一滩柔情的圈套。力气像是被唇搔着吃净了,悬空的脚接着教无形之手攥紧,逆着动物皮毛般催情地揉搓起来,要将她的一点意志打散――她瞥见那长毛的猩红地毯,活着滚起来舐成钻耳的舌,门外人们密密地走动,说笑着,被她听成许多艳情的谜语,一字一句都是沉圆在她身上蘸着体液写好的,解不开就得将本就裸裎的皮肉再掀开一层,任他取出心来掂掂――到底是掂不出开他的重量。

“要做。”

不被在乎的人也不该再在乎,一切该规整摆在镜台上的玻璃瓶,留香珠,画报杂志纷纷地被打翻压皱,就和他们青春期时藏在书包底层的铁皮糖盒被摔裂在地似的,在烤灯下晕晕地旋出泪光。他那像方格纸般守序分明的世界在岑迦手里坍了,她扔掉他的纸青蛙时就是推倒了小小的他,长长的人生中第一块多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