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宽慰道:“本无需你做什么的,你买了花灯已是有心。这件事暂未有定论,兴许只是误会一场。”

“嗯!”祁卉圆用力点头,“肯定是谁的耳朵听岔了!”

这时,四郎选好了一盏纱灯,从人堆里挤将出来,恰听到这句,便问:“谁听岔了?”

洛瑜说没谁,忙把话头揭过。

最后她给卫老夫人买了盏仙鹤灯,自己挑了盏栀子灯,结完账后,三人继续朝前走。洛瑜看向自己手中的另两盏,蟠桃灯和鲤鱼灯,都是祁卉圆的,问她为何选了这两花灯,对此,祁卉圆的回答是

“因为我想吃蟠桃和鲤鱼。”

“……”

洛瑜今日穿了身灯笼纹锦缎袄,狐绒围脖,不觉走着走着后背发热,竟是冒了一层薄汗。但见两个小辈仍是兴致高昂,只得陪着一道儿逛。倏地瞥见前方桥头上两个熟悉面孔,待走近了,笑着唤道:“岳大娘。”

正是岳大娘和那位厨娘,两厢道新禧,说了一番寒暄的吉祥话,洛瑜垂眸看向她们摆的小摊儿,问:“是在卖爆竹啊?”

岳大娘笑呵呵说是,“这京中物价着实贵了些,我与九妍便想着摆个零摊儿,好歹挣个饭钱。”

桥上多是些小摊贩支个小棚,有卖汤圆的,还有卖花炮、耳饰、头花、话本子的,总之吃、用、玩皆有,不一而足,缭乱人眼。

来都来了,洛瑜便在岳大娘这儿给四郎买了些爆竹,虽是个小摊儿,但种类倒是齐全,能出声儿的“响炮”,升空簇燃的“起火”,在地面旋转的“地老鼠”,纸函的“花筒”,“霸王鞭”……

岳大娘坚决不收她的钱,推拒着道:“夫人于我家是救命恩人,岂能收您的钱。”

洛瑜辞谢不过,只得无奈收回手。

下桥后,四郎高兴地拿着一兜爆竹,说:“多谢三嫂!”

她刚要回不客气,头顶嘭地一声骤响,焰火升空绽放。烟火也即花炮,多制成盒子状,打眼瞧去,河岸边的盒子密密麻麻,这是要赏烟火戏了。

祁卉圆和四郎兴奋不已,两双眼睛齐刷刷期待地望着她,她失笑,只好牵着两人又上了桥。

堕地忽惊星彩散,飞空频作雨声来。

一时恍如白昼,无数烟火争奇斗艳,嘭啪的声音震耳欲聋,桥上、街头、岸边站满了围观热闹的人,一眼望过去犹如粒粒黑芝麻,游人的欢呼声、抚掌声、交谈声不绝于耳。

盒子有一至五层不止,遽然蹿至半空,各种图案应接不暇,“线穿牡丹”,“珍珠帘”,“葡萄架”,“蝴蝶双飞”,“八仙过海”……

月照千门雪,星开万井花。

洛瑜仰头而望,微微扬起唇角。她承认,此刻忽然有点儿想祁凛彻了。若是他再问她一遍有几分不舍,她定不会再答没有。他不过才离开几日,她就已经生出了万分的不舍……

周围热热闹闹。

但她心里却是空空落落。

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三弟妹。”

她僵了一瞬,侧头看去,欠了个礼:“大哥。”祁卉圆和四郎也跟着喊了声“大哥”。

祁淮礼看她手中拎满了物什,便伸手过来,“我替你拿着。”

“不必……”洛瑜立即出声,双手下意识地往背后躲去。“多谢大哥,只是两盏花灯,就不劳烦大哥了,大哥且慢慢观赏烟火罢,我们这就回府去了。”边说着,边拽着卉圆和四郎疾步下桥去。

祁卉圆和四郎不明就里,还沉浸在热闹的元夕气氛中,一步三回头地望着上空腾起的焰火。

洛瑜却已是意兴阑珊,心思缺缺。刚刚面对兄长的那一刻,不知为何,再没了从前那般的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