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咯噔,复又才想起来还有一人,于是紧忙回身行了个万福:“三爷安好。”
“嗯。”三爷淡淡应了她一声。她转过身时,不经意抬眼一瞥,发现三爷的视线紧追着三夫人,凌厉的眉眼间竟带着一丝温和……
洛瑜刚到明善堂,就见卫老夫人正站在前廊下着急地朝前张望,看到她,顿时舒眉展笑,急忙拄着拐就要往前走,洛瑜飞奔而来,一边喊道:“祖母下雪天寒,您别过来了,我马上到您跟前儿……”
话犹未落,人已经扑进卫老夫人怀里,狠狠抱住了她。卫老夫人欸哟一声,笑开了怀,摸着她的脑袋:“阿瑜啊,回来啦,回来就好。”
“嗯!祖母!”卫老夫人精神头不错,只是人却眼见地瘦了一圈,洛瑜顿时心疼不已。
外头霜雪严寒,她揉搓着卫老夫人冰凉的手,急忙搀着往里走。余嬷嬷跟了进来,连忙把烧着的银丝炭盆移到暖榻前,又命丫鬟盛两碗姜汤和一碗莲子山药羹来。
这时祁凛彻也进了屋,行礼唤了声“祖母”,卫老夫人慈蔼应声,笑眯眯地看他一眼,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无论怎么瞧,都觉得哪里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卫老夫人很是欣慰,让他别直愣愣站着,坐下说话,然后问道:“这一路可还顺利?”
祁凛彻答道:“顺利。”
洛瑜边照顾卫老夫人暖手,边笑着补道:“劳祖母挂心,大雪天行得慢,耽误了几日脚程,其他都很顺利。”
“那就好。眼看着除夕将至,祖母先前还担心你们赶 忘 ? ?????? ? 愺 ? ィ寸 ? 費 ? 整 ? 理 ? 不回了。”卫老夫人又问:“可有给老太太上香,与她说说话?”
“有的,我还与外祖母说了,让她保佑祖母福顺安康,长命百岁。”
卫老夫人乐呵呵道:“那得让老太太多费些心了。”
丫鬟端着碗进来,洛瑜和祁凛彻被卫老夫人要求着各喝了一碗姜汤驱寒。又说了会儿话后,卫老夫人就摆手让他们回了熙止院歇整。
……
眼下既然回了府,卫老夫人的身子又无大碍,压在洛瑜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接下来便是除岁迎新。
往年她都待在明善堂,与卫老夫人在一起,余嬷嬷领着下人早就打点好了年节里的一切,并不需要她来做什么;祁凛彻呢,以往的除夕也是照常宿在刑部,并不关心院里如何。
三房冷冷清清,早成了常态。
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今年与往年相比,实在是大不一样了。
不仅新添了女主子,连常年不归家的三爷都开始日日回府来了,更何况,当时宫里头的赏赐搬到熙止院时,有眼睛的下人可都瞅见了,往年哪儿见过三房有这阵仗?
于是乎,不管是本着巴结讨好、想在主子跟前混个脸熟的心理,还是参与辞旧岁迎新禧的热闹氛围,熙止院的下人最近忙忙碌碌、勤快得紧,将院子里里外外、清扫除尘,挂上红灯笼,贴上应景窗花,系上绢花缠丝带。平日里最是冷清寂然的熙止院,忽然变得热热闹闹,好像终于有了人气儿、终于有了过年的气氛。下人脸上喜气洋洋,争相着干活儿,彷佛要把这几年里松懈懒怠的劲儿尽数挥除去。
如此,洛瑜不必操心太多,倒落得个轻松。
用罢午膳,祁凛彻准备去刑部一趟。换了身衣袍从里间出来后,见妻子正吩咐两个下人抬着一个箱笼进屋,他随口问了句:“这是在做甚。”
下人把箱笼放下后,垂首目不斜视地退了下去。洛瑜边打开箱盖,边与他解释:“去湖州前,我答应了给卉圆和四郎捎些特色吃食和零嘴儿回来,趁着这会儿得闲,把东西清点出来,着人给各房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