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彻用一种“你明知故问”的表情看着她,“上回找你时,就寻遍了湖州。”
“……”
洛瑜不忍揭穿他,捏着拳头捶了捶他胸口,“夫君怎的这般记仇,你快些忘了吧。”
见他唇角微扬,又要开口,她眼疾手快地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美目圆睁:“不许再提!”
祁凛彻无奈笑了,呼吸喷洒在她手心,她觉得痒,腾地一下又赶紧收回手,却被他捉住了,继续贴回他唇畔边。
他嗓音低沉地问:“捂都捂了,躲什么?”
他的唇一启一合间,有一下没一下地灼着她的手心。
洛瑜撞进他深邃的眼睛,看见里头倒映着自己又羞又恼的脸,一片绯色渐渐从耳根爬上了她面颊。
“夫君!你……正经些。”
这可是大白天呢!
祁凛彻看着此刻的她,颇像只张牙舞爪要炸毛的小狮,脑海中顿时回想起当时在奉天司刑狱中,她缩在角落里,都不敢正眼看他,那会儿是一只害怕他的小鹌鹑。
……还是灵动活泼的小狮子更可爱。
他愉悦地勾唇,终于在她一张脸涨得通红前松开了她的手。他抱着她坐着,神情柔和了两分,应声说:“好,不闹了,你睡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洛瑜感觉自己从手心到肩头的整个胳臂都麻了,兀自怨嗔他一眼后,靠着他胸膛阖眼小憩。
……
刚过巳正,天空又开始飘起细密雨丝,马车在一条坑洼不平的路面上缓行着。洛瑜就是在此时的颠簸中,醒了过来。
“到平南了吗?”
她一边问,一边从祁凛彻怀里坐直身,撩开帷幕帘望外看,惊诧地咦了一声,复又放下帘子,回头朝祁凛彻看去,语气又惊又喜,“夫君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这会儿不仅到了平南,还在往上杨村的方向驶去。因着前几日下了雨的缘故,这条路凹凸又泥泞,显是年久欠修,露出了磕磕巴巴的石头脑袋,人坐在马车内,一晃一摇。
祁凛彻点点她的额头,无奈道:“莫不是睡傻了?前头的车夫就是湖州本地人。”
洛瑜:“……”
她吐吐舌头,讪讪一笑,“忘了。”
坐到对面去,她迫不及待地撩开一角帘子,满眼怀念地看着外头缓慢倒退的、六七年过去但仍很熟悉的村庄、农田和远山树影。
像是拆解一只冬日里缝补好的鞋垫子,找到线头后,开始沿着细密的针脚,一针一针、往回退。
于是幼时的记忆就跟着一帧一帧、往上涌。
她的眼眶忽然涌起一阵酸胀。
外祖母,阿瑜回来看你来了。
第39章 蜜语甜言 只是为着你值得。
灰青的穹顶低垂, 斜雨绵密,不一会儿的功夫,白雾绕远山, 茫茫濛濛,人的眼睛里也像是蕴上了一层氤氲雨汽。洛瑜快速眨了眨眼睛,视线清晰了一些。
雨珠缀成线落下, 黄土积洼里溅起圈圈浑浊的涟漪。
她垂着目光, 数到第七个积洼时, 马车重重地颠了一下,她一时不防,上身晃了一下,手跟着一松, 帷帘就垂了下来,
隔绝了外头瓢泼的雨幕。
祁凛彻嘱咐完车夫行慢些, 就坐到了她这一侧来,边揽过她的肩头,边问:“这般出神, 在看什么?”
“踩水坑, 夫君不曾玩过吗?”
洛瑜复又挑起帘子,朝路面一指, “幼时的一大乐趣,每逢下雨,一大群小孩儿就争相在这条路上蹦蹦跳跳。”回忆起童时趣味, 她唇边不由得漾开笑意。
祁凛彻对这种事儿不太能理解, 他顺着她视线往路面看了眼,“严寒冬日,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