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瑜:“多……谢。”

怎么总觉着他的话呛人得很……

不过她必须要为自己正名一声,“我并非是贪睡。”

于是窝在他怀里,开始激动地从昨日逛食铺说起,从何处开始觉得不对劲,认出了厨娘怀有身孕,又是如何帮厨娘从掌柜那儿讨回了工钱,夜里又是如何安排荀青……

却没注意到,她每多说一句,祁凛彻的脸色越沉。

她眉飞色舞地说完,一抬眸,对上他幽暗晦明的眸子,她心下一个咯噔,本能地觉察出一丝危险,迟疑着问:“怎、怎么了?”

“为何不等我回来?你可知,你这般擅自行动将自己置于何险境。”

他找不到她时,同样置身悬空的崖岸边。

祁凛彻咬得后牙槽疼,她竟丝毫不考虑他。

“可你出城了呀,夫君也有正事要忙,”洛瑜辩解,“况且,倘若我不及时找到厨娘,万一她这一走,你就再也找不到了。”

“你就如此笃定我找不到人?”

洛瑜:“不是你先前说的么?打草惊蛇了。”

祁凛彻忽然被她举一反三、又避重就轻的回答气笑了,他沉声道:“我说的,是这件事吗?你不顾自身安危,又将我置于何地?我办案自有章程,何须你来周全?”

第37章 方知无常 如何救一个心死之人?……

天阴云垂, 穿堂风捎来飒飒寒意,凝在洛瑜指尖。她站在廊下有好一会儿了,恍惚间耳边又响起祁凛彻冷沉的言辞。

自前日一番“争执”后, 两人就没再说过话,关系像是被数九寒冬冻僵住了,结了厚厚一层冰凌, 隔开两人, 她有些看不清祁凛彻的心思。

她沮丧地叹口气, 凛冽北风倏地滑进喉腔,一路往下吹,心脏灌了风,拔凉拔凉的。

激得她灵台一瞬清明。

洛瑜自省, 不顾安危、莽撞行事的确是她欠考虑, 但心里着实憋着一股气, 上不来、下不去,不肯轻易服软,愁闷又委屈。心道, 虽然过程中发生了点小意外, 但这件事的结果总归是好的,不是么, 他竟凶得两日不理她……

云萝也跟着一块儿站在廊下,听着她刚刚一声叹息,既心疼又忧愁, 轻声劝道:“娘子, 莫说咱们上下牙齿还难免有磕碰,何况夫妻之间偶生龃龉。奴婢瞧得出来,三爷并非是真的要与您置气。”

“娘子, 您别多想了。”边说着,边扶洛瑜,“这儿风大,担心受了寒,娘子,回屋里去罢,奴婢给您温着热汤呢,好暖暖身子。”

洛瑜仿若没听见似的,一双乌黑剔透的眸子静静望着前方,过了会儿,唇角微微勾起,眼睛亮灼灼的,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摊开向上,喃喃道:“下雪了……”

“雪?”

云萝扭头四顾,发现灰蒙蒙的天空忽然变亮了些。她从没来过湖州,只见过京城纷飞的鹅毛大雪,此时引颈前伸,一目不错地盯着半空,直到眼睛发酸,才茫然地眨眨眼,回头又看向洛瑜纤白的手心,问:“娘子,哪儿有雪,奴婢咋没瞧见一片儿雪花呢?”

洛瑜笑着把手收回,说:“瞧不见是正常的,湖州惯来如此,雪下不大,稀稀落落地洒两粒下来,就算是初雪至了。”

“不知京城下了雪没有。”云萝又重新凝视半空,须臾激动道:“娘子!我看见了!哎?这哪儿是雪花,瞧着比盐粒儿都大不了多少呢……”

洛瑜失笑,“对,是雪粒子。”

初雪至,先前积在她心头的阴霾瞬时消散不少。

正好到了晌午,她带着云萝往小厨房走去,呼出一口气道:“湖州有习俗,初雪日得吃汤圆。”

“是啊,快趁热吃,”一个冒着热气儿的食盒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