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笑着接道:“还有一些事务未来得及料理,今夜就不过去叨扰夫人了。”

“这样啊……”

知府夫人虽稍感惋惜,倒也没有强求, 转而问起下午去何处逛了,洛瑜略去在茶肆里发生之事不提,只说买了些特色吃食给家中小辈,顿了顿,方才不经意疑道:“对了,在街上逛时,我见一家铺子在招工,可听闻却不收孕妇,好奇问路人,道这是湖州规矩……”

“什么?这规矩不是早先就明令废止了吗?”

洛瑜与云萝互视一眼,循着知府夫人的话不解问道:“早先为何要定下这一规矩?”

知府夫人叹口气,摇头道:“我实则也不甚清楚。听说是前任知府在任时,发生过一起孕妇投毒案,一酒楼百数位食客与伙计尽数中毒身亡……我夫君三年前调任湖州任知府那会儿,不招孕妇就已经是各家商铺里约定俗成的事儿。渐渐的,开始有其他孕妇鸣不平,找不到活计养家糊口。我夫君于是下令,各商铺食肆招工均不可拒收孕妇……”

洛瑜紧皱眉头,静静听着。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的功夫,知府夫人起身离开,最后说:“若是有何急事,尽管着人去卢府找我便是。”

“好。”

洛瑜莞尔应下,把人送至院门口,马车渐远,驶出巷角,她仍站着没有动。

暮色霭霭,前头不知谁家厨房里升起袅袅炊烟,氤氲飘散,一只大胖橘猫慵懒趴在墙头上,不知人间几夕。

……

洛瑜歇下,心事太沉,睡意很浅,模糊听到三更梆子响过。

思绪纷杂,她捋着下午在茶肆里发生的事,以及厨娘的反应。刚开始,厨娘瘫倒在地听着茶肆掌柜的指责,身子瑟缩颤抖。按理厨娘初时见她是陌生人,就应当开始有所戒备,而不是任由她给自己施针,反而是在……

洛瑜细细想着。厨娘忽然变得惊恐、往后缩身避开她,是在她们和掌柜的说起“规矩”时,云萝回头与她说了句话,“……京城可没有……这规矩。”

对了。

也是这时,她察觉到厨娘的不对劲,可那会儿来不及多想,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厨娘今日的目的本就是要求茶肆掌柜结算工钱,可她走时那般急匆匆,工钱也顾不上就跑出门去了,还是捂着脸、埋着头……

她把缠绕的线头慢慢解开,徒劳地发现这一切仅是她的凭空猜测罢了,依然无法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厨娘或与受害者亲属有关。

荀青去了这么久仍没有消息回来,不知他是否寻到了人……

捋不顺,理不清。

可惜这会儿祁凛彻不在,他去城外,会否是寻到了有关受害者亲属的线索?

就这般想着想着,思绪忽然开了个小差,她倏地觉着,没有那个滚烫结实的胸膛,一个人在被窝里还真有点儿冷……

意识朦胧间,听见一阵窸窣声,似乎是守在外间的云萝起身了,绕去门外片刻,紧接着蹑手蹑脚地往里来。

洛瑜还没有等云萝近前,意识陡然就清醒了过来深夜、此刻,不可能是城外的祁凛彻回了来,定然是……

她立即撑起身子匆匆披了件外衫,果然下一瞬就听云萝的声音轻声传来:“娘子?您怎么醒了?奴婢正犹豫要不要叫醒您荀青大人回来了,正候在门外,说是有事儿稟您。”

“好,快……”

“娘子别急,担心夜里着了凉。”云萝伶俐,动作飞快地上前替她穿好了衣裳,理了理松乱的发髻。

停当后,洛瑜忙走到外间,门开后,荀青低着头,拱手稟道:“回三夫人,厨娘已找到,只是……”

她心下一紧,猜到应当是出了甚么意外,否则荀青不会半夜来惊扰,追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