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映着的人。海棠醉日,乌云堆雪,两弯黛眉似拂柳,双眸明澈含秋波。云萝的手很巧,一会儿的功夫就替她挽好了发髻,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玉颈,莹白小巧的耳垂上悬着一对花丝嵌宝耳坠。云萝这会儿手里头正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在她发髻上试这支簪,一会儿插那支钗。

洛瑜看着云萝纠结的眉头,笑道:“就簪你左手拿着的这支罢。”

云萝在她发髻上比了比,似乎仍是有些不满意,一边重新在妆奁盒里挑选,一边道:“娘子且再等等,奴婢定把娘子打扮得胜过天上的仙女……”

“只是去踏个秋……”

洛瑜顿了顿,转眸望了眼被窗花切成小块的一方天色,“近日落雨绵绵,这时节恐怕枫叶儿都零落了,倒也不知夫君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踏秋了。”

前些日子没有下雨那会儿,按说才是赏秋的好光景。日头和煦暖融,轻风荡漾拂面;花枝满绽放,山山唯秋色。

“依奴婢看,三爷难得休沐,说是带娘子赏秋,实则是想与娘子多多亲近呢……哎!这支簪子真漂亮!”

云萝说着,激动地打开了一只小檀木盒,拿给洛瑜看,又咦了一声,“娘子,这支簪子此前不曾见到过呢。”

洛瑜转回目光,移到她的手上,看到簪头刻着的栀子时,她怔了怔,这是当时用晚膳那会儿,祁凛彻送给她的。她后来放进了妆奁盒里,一次还不曾戴过。

“好了!”云萝已经麻利地替她簪上了,“定教三爷在娘子身上移不开一寸目光!”

洛瑜:“……”

简单用过早膳后,洛瑜与祁凛彻便出了熙止院。她想着先去明善堂与祖母说一声,以防若是有甚急事寻不到她,祁凛彻却说,已派人去明善堂告知了祖母,洛瑜哦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到了侯府门前时,恰遇到了也正要出府的梁氏,两厢打了个照面,寒暄两句。看梁氏面上掩不住的喜色,应当是祁卉嘉的婚事有了着落罢,洛瑜心想。

梁氏诧异的目光看了眼祁凛彻,被他冷峻凶狠的面容吓得一咯噔,忙错开视线,僵着笑脸问道:“三郎今日没有当差啊?这会儿带着瑜儿是出府玩儿吗?”

“嗯。”祁凛彻向来话不多,此刻更不欲与这位二伯母多费唇舌解释一二。

他态度冷淡,梁氏讨了个没趣,心里有些不爽,暗道三郎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也不知礼,见了长辈都是一副臭脾性。

不过,她又扬起笑意看向了一旁的洛瑜,心头的那点儿不爽转瞬化为了讥嘲,再一看她打扮得娇婉明媚,不觉又生出一丝鄙夷,打扮得再美也是白瞎,瞧她身旁儿站着的这位冷面阎王,浑似个木头桩子不解风情。

待梁氏离开后,洛瑜才举步往门外候着的马车走去。祁凛彻扶着她上了马车,目光在她发髻簪子上停留了片刻,旋即转身去骑马,她忙问:“夫君不乘马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