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净涤过后空气清新,翠绿勃郁的树梢上躺着欲坠不坠的露珠儿,近明善堂,四周静寂,无有人声。
洛瑜从他怀里下来,说到了,“多谢夫君。夫君还回书房吗?早些歇息哦。”昨晚两人刚做了那种事儿,此话方一说出口,洛瑜竟有种弃夫外宿的心虚感。
她抿抿唇角,见他站着未动,自己只好往明善堂内堂走去,朝前走了几步后,一回头,见他仍旧立在原地,她歪歪头看向他,“夫君?”
“进去吧。”
“哦。”
洛瑜也就不再多想,举步往里行去了,将要走至廊檐拐角处时,她余光看到远处那抹颀长的人影才转身离开。
余嬷嬷见她又过来了,一边帮着她解下斗篷一边絮絮道:“四郎刚刚还在念叨娘子和三爷呢,后脚儿娘子就来了。娘子不必担心,老夫人无恙,有老奴伺候着,娘子回熙止院歇着去便是。明儿老夫人醒来,看到娘子又像从前那般守着她睡,心里指不定多心疼儿呢。”
“嬷嬷,我省的,”洛瑜轻声说,“可我想挨着祖母睡呢。”
余嬷嬷慈祥地笑了,“你这孩子长不大似的。”
洛瑜含笑应了,轻步往内室去。
初来侯府时,卫老夫人念及旧情,处处护着她。这些年来,洛瑜时时伴在卫老夫人跟前儿,夜里也爱跟她挤在一处睡,依恋地搂着卫老夫人软和温暖的胳臂,很踏实很心安。
她悄悄地上了床榻,替卫老夫人把了把脉,才放下心来,挨着躺下了。
听着耳边卫老夫人匀长的呼吸声,洛瑜忽然生出一丝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嫁到别家高门深宅,否则婚后再想回侯府看望一眼,哪儿还能如眼下这般轻松;另则庆幸的是,祁凛彻虽然在外人看来凶煞得很,冷情肃然,但品行端直,既不酗酒更无其他不良嗜好,又有一门稳定的差事,对她这个强塞的妻子也没有冷眼相斥,她已万分知足。
思绪千缕,最后也不知是几时睡过去的。
*
接连几日,秋雨仍是时落时歇,但卫老夫人的病症已然好多了。洛瑜待在明善堂内,服侍卫老夫人喝过药后,替她轻轻揉起了腿。
卫老夫人拉她不住,只能由了她去,无奈笑道:“你这孩子,倒还赖在祖母这儿不走了,明儿个三郎怕是要对祖母有意见了。”
“祖母哪里话,夫君才不敢有意见呢,他也盼着您身子快快好起来。”
“瞧你,”卫老夫人靠在引枕上,笑呵呵道:“开始替三郎说好话来哄祖母开心了。”
洛瑜知道卫老夫人是在打趣自己,倒也不反驳,看着卫老夫人脸上露出平和慈蔼的笑,她眉眼弯弯地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一片柔软。
余嬷嬷从外间进来,说是澄仁药铺来了个小伙计正在熙止院等着呢。卫老夫人闻言,忙朝洛瑜摆摆手,“祖母这儿无需你贴心伺候了,去吧,你去瞧瞧看是不是药铺有急事寻你呢。”
洛瑜应声说好,朝卫老夫人福了福身,往外走去,心里头纳闷,不知药铺出了何事。
雨势暂歇,天光破开一道口子,缕缕金光倾泻下来,连日的阴霾渐渐散去。
马车行至澄仁药铺前,云萝扶着洛瑜下了车,徐掌柜立即迎了上来,边走边说:“三夫人,劳烦您又专程过来一趟。药铺里来了位病人,非要您看病才行,否则就赖在药铺不走了。”
“是何病症?人现下在何处?”
“在东间儿候着呢。病人姓李,叫李元诚,年岁五十有四,病症为胬肉遮目,视物不清。”
洛瑜沉吟片刻道:“许是肝火上炎之故,倒并不棘手。不过,为何指名要我切诊呢?”
徐掌柜笑道:“不知三夫人可还记得上回那位双腿抽筋不止的郭姓病人?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