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头转得太快,洛瑜怔愣茫然:“啊?生什么气?生谁的气?”

“我。”

洛瑜睁大眼看他,忽然想起四郎那句“三哥太吓人了,我见着就害怕”,此时再看他眼尾处的那道疤,不知怎的,她脱口而出:“我哪儿敢生你的气啊。”

话一出口,洛瑜就后悔了,这话怎么听都有几分埋怨的意味在里头,她赶紧找补:“唔,我是说,我没有与你生气,不对,我没有生气……”

祁凛彻放下茶盏,恐她又像下午那会儿一样哭出来,他按了按抽疼的眉心,只好接着先前的话道:“忙,但我会回府。”

“哦……嗯?”

直到坐在床上,洛瑜还有些懵然,她方才说的,是这么个意思吗?他为何会觉得她是生气了?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近日忙吗”……

她此时的脑子乱糟糟的,又有些哭笑不得,想必他应当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也好,他若是回府,祖母应当会高兴些。

可重点是……

她垂首看着床上的锦被,又侧头看向正从净室里走出来的人。

高大的身影走过来,灯影随着晃动摇曳。

洛瑜自觉地往里侧睡,她紧攥着被面,这会儿心跳如擂鼓,竟比新婚夜更紧张,毕竟,那晚他只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了。

眼下,两人这还是头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思及此,她立时瞪圆了眸子。

夫妻间是不是要……

祁凛彻留下两盏灯,走了过来。

那股栀子香从床帐内蔓延开,他拧眉,稍稍看了眼四周,很是陌生。不过,倒也不奇怪,好多年不曾宿在熙止院里了。

他着一件白色中衣,上床后,并没有立刻躺下,一眼就瞧见了她睁大的鹿眼,似无措似紧张。

低沉的声音响起:“在想什么?”

“在想……”

祁凛彻应了一声,“嗯?”

“……圆房的事儿。”

话一出,洛瑜的耳尖瞬时烧得厉害。她往上扯了扯被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直愣愣地看着他。

祁凛彻垂眸,对上她乌黑澄澈的眸子,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圆房指的是什么。

他的胸口忽然微微发烫。

“怎么?”他问,“你想来吗?”

洛瑜霎时羞红了脸,身子立即往下滑去,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他怎地问得这么直白,这种事儿怎么问“想不想来”,搞得她好像很期待、很轻浮似的。

她闷在被子里,呼吸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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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急促,等了会儿,未再听见声音,她悄悄扯开蒙住头顶的被子,探出一双眼睛看去。

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他的眸子幽深暗沉,薄唇微微抿起。

“睡吧。”他说。

躺下来后,两人之间盖着一床被子,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洛瑜睡得板正,眼睛盯着床帐。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的手在被面下绞成了一团。

忽听得身侧之人叹了口气,朝她望过来。

“我身上还有伤。”

洛瑜:“……?”

是在解释今晚“不能来”的原因吗?可她不是这个意思啊!洛瑜感觉自己全身都要烧熟了,身子往下一滑,又缩进了被面下躲着。

……

翌日去到明善堂,卫老夫人笑呵呵地问:“昨晚,三郎没惹你生气罢?”

洛瑜摇摇头,心道,这倒没有,不过他对她的误会,好像加深了……

卫老夫人又道:“三郎生得高大,又不会怜惜人,下手要是没个轻重、弄疼你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