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那张脸每天都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他们肯定猜得八九不离十,装模做样给比尔出谋划策,大部分都说肯定是比尔平时没满足。

“比尔,老婆自己跑回来了没啊!哈哈哈!”

比尔沉默不言。

打包好饭菜就匆匆赶回去。

他很急,怕回到家里会是空荡荡的屋子。

怕雪辞像上次那样一声不吭跑掉。

他没把握再能找到对方。

他甚至恶劣地想,这次就算再跑也跑不远,等他把人逮到,就把那两条细腿弄得抬不起来,只能躺在床上。

雪辞边哭边骂他的画面一定很漂亮。

哭得整张脸都是湿的,浑身也湿漉漉,他一定会狠狠说垃圾话,故意把人羞得浑身泛粉。

他会是雪辞失忆后第一个男人。

无论嘴巴、舌头……他都要亲烂,把口水都舔干净,最好雪辞能气得抽他巴掌。

一边骂他一边又可怜兮兮把肚子撑满。

……

光是想象那样的画面,比尔身上都起了一层热汗。

他迈着长腿,脚边溅起淤泥,却丝毫不在意,一心想要喂饱家里的小猫咪。

直到回到家里,看到雪辞穿着自己那件T恤乖乖坐在床上时,比尔心脏深处一点点涌出热意。

……就这样,很好。

光是留在他身边,他就已经满足。

虚空的爱意得到满足,比尔浑身都是暖的,酸涩的气泡升腾而起,蔓延到全身的味道像是他经常给雪辞买的橘子水。

酸甜的。

比尔看到雪辞歪了歪脑袋,用关切的语气:“你是跑回来的吗?”

……要死了。

别说关心他,只要雪辞待在原地,他就忍不住要爱上。

比尔的嘴角难得是翘着的,两人坐在桌子上吃晚饭。

明明空位那么大,比尔却非要朝他这边挤。

雪辞寄住在这里,不好意思让他离远一点,整个晚饭都被男人贴着肩膀。

晚饭后,比尔很自觉收拾桌子。

籣阩

雪辞休息了一会儿就睡下了。

屋里有比尔洗衣服发出的轻微声音。不知为什么,有这样的声音他反而能很快地入睡。

夏天的夜晚不算太闷。

可雪辞却没睡好。

梦里,他正在经历冬天。

他穿得很单薄,可怜的一层旧袄,脸上也脏兮兮的,似乎正像往来的人群乞讨。

不远处,是高耸肃穆的教堂。

雪辞吸引了不少注意,毕竟是一张难得的漂亮东方男孩的脸。

不断有善良的信徒朝他碗里丢硬币,看起来是一笔可观的数目,抵得上普通家庭一周的开销。

可雪辞对此不在意,他甚至没拿这笔钱,穿过人群,像是朝某个目标走去。

中途,他撞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穿着厚重的风衣,看起来英俊贵气,像是古老的欧洲贵族。

“抱歉……”雪辞连说了两声对不起。

男人摆摆手,视线在这个瘦弱可怜的男孩身上停留片刻便收回。

他匆匆离开,只留下一道高大的背影。

然而不到十分钟,男人就又折返到雪辞跟前,他伸手,面容冷峻,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冷意。

“钱包。”

雪辞装作听不懂:“……什么?”

男人见他要跑,直接攥住那截细弱的手腕。

很软。还没用力似乎就能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