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我跟你可不一样。”

秦朝阳正了正神色,垂下眼皮,“我就算记得,也不敢太靠近她了。”

萧灵儿两世都因他而死,如果再来一次,他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的。

“老宁,这些事你可千万不能跟外人透露啊!”

秦朝阳嘱托道:“宋姑娘也不行,她如今是灵儿的伴读,万一说漏了嘴,让那丫头知道她前世因我而死,她会恨死我的。”

“我可以得不到她,但我得守着她,护着她,否则她若是恨我,我便连这最后一丝赎罪的机会都没了。”

宁濯想到前世萧灵儿的死,一阵沉默过后点了点头,“好,我谁都不说。”

“那就这么着吧。”秦朝阳没有更多时间耽误,“我还赶着去查刺杀案,得了空再来找你。”

“不用查了。”宁濯道。

“为何?”

“一看便知,是太子自导自演的戏码,至于目的,是为了嫁祸,还是别的,暂时不清楚。”

秦朝阳也猜到是太子干的,但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

总不能让灵儿平白吞下这么个哑巴亏。

宁濯问他,“就算你拿到了证据,又能如何?你觉得皇上是信你,还是信太子?”

秦朝阳目光微动,突然发现自己答不上来。

他大概是还没适应自己回到了十岁这年,所以自然而然地把当今圣上当成了上辈子那位雷厉风行手腕铁血的晋安帝。

这件事如果是晋安帝来处理,他一定会给出一个让所有人都信服的结果。

可换在裕和帝身上却不一定。

裕和帝偏宠太子,大多数时候,他对太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更何况这次还是刺杀未遂。

就算闹到了御前,最多也只能换来个拉人顶缸的结果。

到那个时候,他不仅报复不了太子,还会把整个秦家拖下水。

宁濯见秦朝阳沉默着好一会儿没说话,猜到他应该是想通了其中关窍,便又说了一句,“你爹这么多年一直保持中立低调行事,不是没有原因的。”

秦朝阳在家行四,他头上的兄长都很优秀,大哥上辈子甚至还当上了大理寺少卿。

可他爹偏偏选了他来继承爵位,还三不五时就耳提面命,让他低调做人,别出风头。

开国时期封的三公五侯,本就是裕和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如今仅剩下宣武侯府和永定侯府两族还在,其他几族贬的贬,罚的罚,抄的抄,早就门庭没落了。

他爹永定侯这些年一直在外有着“惧内”的名声,倒也不是真的软弱无能,无非是为了保全家族,一再低调罢了。

这些道理,秦朝阳上辈子就明白。

可还是不甘心。

“老宁,那我还有没有别的法子,能让那个畜生遭点罪?”

昨天刺客一刀刺入马车板壁的时候,秦朝阳心脏都吓停了。

倘若再进一寸,他不敢想象自己后来还能否看到完整的萧灵儿。

宁濯沉思一番,压低声音道:“姚氏银号的案子,我怀疑跟太子有关,这里面牵扯到朝廷的一笔专款,而这笔专款,是为了给近年来灾祸频发的丰州准备的,是救命钱,一旦坐实跟太子有关,就算皇上想压,内阁和六部也不能同意。”

秦朝阳呆了一呆,“姚氏银号背后,竟然还藏着这么大一条鱼?”

宁濯道:“只是猜测,目前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估摸着也八九不离十了。”

秦朝阳咬了咬牙,当即表态,“老宁,咱俩都两辈子的发小了,这件事我不会坐视不理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吱声,我一定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