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璎姑娘是个性子稳重之人,能让你说出这些话,想来你们之间的确是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是去是留,全凭你自愿,这里没人会拦你。”

宗政璎点点头,一声多谢刚出口。

身后就传来了江喻白的声音。

“璎璎,你不能走!”

宗政璎回过头,看到他手里捧着她的嫁衣。

先前她扔在地上的首饰,他也一件一件全部捡了起来。

玉簪已经断裂,他紧紧攥在掌心,像是在攥住最后一丝希望。

事情发生得太快,江喻白脖颈里的刀痕还没来得及处理,又因为他情绪激动,导致伤口崩开,一直有血往外冒,看得人触目惊心。

他无视众人的目光,径直走向宗政璎,双手把嫁衣捧到她面前,嗓音发哑。

“是你让我看到了地狱之外还有光,璎璎,你不能救了我又不要我。”

说着,把嫁衣往前递了一寸。

宗政璎没接,只是安静看着江喻白。

其实该说的,她之前在新房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宗政璎不想车轱辘话来回碾。

毕竟他们之间,不是一两句道歉就能挽回的。

更何况她和他从未真正开始过,又何谈挽回?

不过考虑到江喻白亲自追到喜堂上来,多半是为了做戏给他说的那个人看,宗政璎便接了几句。

“‘不爱’,够不够作为我不要你的理由了?”

这话,无疑又是往江喻白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上扎了一刀。

他捧着嫁衣的手在颤。

耳边听到宗政璎的声音继续传来。

“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只有相互利用,相互欺骗,就算成了亲,也只会同床异梦。”

“算了吧江喻白,我们各退一步,放彼此一条生路不好么?”

她说完,往前走了一步,刚好与他擦肩。

江喻白不敢再碰她受伤的手,趁机抓住她的袖子,“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宗政璎垂眸,目光落在那只手上,语气决绝而冷漠。

“没有。”

话完,她抽了抽自己的袖子,想走。

却被江喻白攥得死紧。

宗政璎皱起眉,丹田运气狠狠一掌打在江喻白的胸膛上。

江喻白没有防备,就这么被震开,嫁衣首饰落了一地。

他一大口血喷出,把原本就艳美的嫁衣染上一抹红。

先前已经断成两截的玉簪,再度裂开。

“璎璎”

江喻白模糊的视线里,是她决绝的背影,他捂着胸口,喊得歇斯底里,卑微又可怜。

“我不强迫你嫁给我,也不强迫你留在我身边了,只要你不走,不走就行,我一定离你远远的,可好……”

宗政璎没有转身,背上顺滑的青丝迎风而舞,随着她火红的衣袂翻飞,孤寂而绝美。

“都到这一刻了,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没有拿任何东西,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处。

窗棂上为新婚夫妇准备的双喜剪纸被夕阳照得刺目,喜堂内原本该礼成入洞房的那对夫妻却已经分离。

江喻白伸在半空要去抓她的那只手缓缓垂下,眼里的光也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唇边的血色衬得他越发苍白脆弱。

仿佛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要支离破碎。

“太不像话了!”鬼医谷的二长老回过神来,黑着脸怒喝一声。

郁时鸣面色微沉,吩咐自己带来的弟子,“把喻白送回房去。”

“还是我来吧!”梁睿离得近,先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江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