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苒浅浅勾唇,心里有了对策。

她屈起手指敲了敲车壁。

外面赶车的是得了宁濯命令负责贴身保护宋青苒的江远。

江远听到声音,赶车速度放缓了一些,“王妃,怎么了?”

宋青苒问他,“去年王爷是不是活捉了一个北齐人?”

犹记得那天是北齐和亲队伍护送宗政姝入宫的日子。

宁濯的心情格外差,捉到人以后直接拎去了庄子上。

当时宋青苒已经不在庄子上住了。

她带着宁小呆回去收拾东西,恰巧就碰到了宁濯亲自处置那人。

蘸了盐水的鞭子,一鞭鞭打在那人身上,打得皮开肉绽浑身是血。

不为逼供,只为发泄。

当时宋青苒确实有那么一瞬间被吓到,让她恍惚间以为回到了家暴现场。

但很快,宁濯便发现了她,急急忙忙走了出来,沾了血的手不敢碰她,还让她别怕他。

宋青苒记不太清楚自己当时的后续反应了,只隐约记得,宁濯最后没有把人弄死,而是让手下关起来了。

自那之后,宋青苒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北齐人。

江远听她这么说,也很快回忆了起来,“王妃说的,是不是去年曾经指使人绑架过您的那位?”

“他还活着吗?”

如果还活着,接下来的计划就简单多了。

“还活着。”江远说:“王爷一直没处置他,本想等着王妃亲自动手的,谁料去年……”

去年她一昏睡就是一整年。

到了现在,若非宋青苒突然有计划,早就想不起来还有那么一号人了。

宋青苒重新坐回去,定了定心神,外面一片热闹中她声音清冽,“江远,你一会儿带我去见见他吧!”

马车穿过人潮拥挤的街道,车轮在被踩得泥泞不堪的雪面上缓慢行驶,最终停在宋府角门外。

宋青苒弯腰挑帘,踩着脚蹬下来,上前敲了敲门。

无人应。

她以为是里头守门的小厮没听到,又敲了敲,还是无人应。

宋青苒心中顿时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

和谢云舟对视一眼后,谢云舟抬脚,重重将角门给踹开。

入眼便是昏倒在地上的两个小厮。

谢云舟皱起眉,蹲身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脉搏。

片刻后,他站起来,面色凝重地对宋青苒道:“是迷药,看样子我们刚走不久就昏迷了。”

宋青苒脑子里迅速反应着。

马场出事,宁濯先出的城,紧跟着是她和两位师兄。

宋弘和宋青云都不在。

以宋府现在的门第,还没有人胆子大到敢青天白日入室抢劫。

那么唯一的可能……

“二师兄?!”

宋青苒和谢云舟齐齐出声。

随后俩人加快脚步朝着客院方向跑。

一路上只见横七竖八地躺着被迷晕的下人。

江喻白的客院里一片狼藉,是激烈打斗过后的痕迹。

鲜血融入冰雪,在地上留了一滩浅红的颜色,分不清是谁的。

刚开的银红台阁梅,树枝被劈砍成两半,花瓣花蕊各自散落在一边,看得谢云舟血压飙升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宋青苒四下扫了眼,院里已经没人了。

江喻白不在,宗政璎也不在。

宋青苒目色发凉。

怎么会,这么巧?

刚好他们都出门了,刚好宋家只有江喻白在府上。

今日这出调虎离山,到底调的是宁濯,还是除了江喻白以外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