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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站立在桌前,垂首布着菜,坐在椅子上的皇后却显然没有什么进食的心情,撑着额头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撤下去吧。”
人人皆知皇后与太子决裂后心情不是一般的不佳,宫里伺候的宫人都要谨慎得不能再谨慎,怕不小心触了皇后的霉头。听得此人,宫人们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娘娘,吃一点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怎么好好用过膳了,再这样下去对你身体不好。”贴身伺候的嬷嬷容窈担忧地哄劝着说。
皇后确实没有什么用膳的心情,但容窈在她年幼之时就伺候着她了,后来又陪她步入东宫、栖霞宫,在容窈的哄劝声中,她勉为其难握着筷子,夹了一两道菜,放在口中神色木木地品尝着。
忽然之间,她像是想到什么,说了一句:“没记错的话,下月是本宫生辰吧?”
容窈露出笑脸来,为她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菜,“是,下月就是娘娘生辰,到时宫中会为娘娘举办一场宫宴,朝中百官来贺,那些封王离京的皇子们也会回京给娘娘送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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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凝进了相府,嵇临奚自是不担心她蛊惑王驰毅的能力,他安排了几名贴身侍女在香凝身旁,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便没再理会这件事。
想要打听到名册所在地处还需要时间,不需急在这一时,越是焦急,就越容易暴露自身,不管是叫香凝还是王相,又或者太子察觉到他的目的,都对他极为不利。
当下是准备成为太子与皇后之间唯一那块能够诉说亲近关心的基石,再将沈闻致在詹事府打压得没有翻身之地。
派人去搜罗为皇后下月生辰献的珍宝,手中握着眼目打探来的消息折子,嵇临奚撑开手中折扇,在胸膛前摇了摇,身下坐的摇椅嘎嘎作响。
看完以后,一声冷笑,“哼,想安安稳稳在詹事府里待着,做梦。”他将折子随手放在燃烧的蜡烛上,侧头看着它一点一点被火舌舔尽,口中吐出一口气,那化了灰的纸灰,就这样被吹散在空气当中,“我偏叫你永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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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左詹事在夫人的陪伴下刚做完讲学的资料,将书薄整理好放进抽屉之中,正准备让下人送水进来洗漱入睡时,下人进来通禀,说:“大人,嵇侍郎求见。”
嵇临奚?
与此人没有打过交道,也不喜对方声名的左詹事皱眉,“去回禀嵇侍郎,就说我已经入睡了,不见。”
下人领命出去了,一旁的夫人轻声细语,“是有什么过节吗,我听过他,年纪轻轻便任吏部侍郎,与他交好对你没有坏处。”
左詹事不知道该怎么说,安抚了夫人一句,过了一会儿,刚才出去的下人又满是为难的踏进来,“大人,嵇侍郎说他在外面可以等着您醒……”
话说到这里,左詹事心中清楚,嵇临奚今夜一定是要见自己了,不得不打起精神,让人将嵇临奚迎进来,告诉夫人早作休息,去了待客的偏厅等候。
“左大人,叨扰您休息了,真是抱歉,抱歉啊”人未至声先到,坐在椅子上的左詹事抬头看去,见来人一身锦衣华服,几个随从护卫跟在其后,凤眼带笑,何等意气风发的气场。
因是平级,两人也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嵇临奚还要更放低姿态些。
“请坐”
嵇临奚笑盈盈道了声谢,坐了下去。
左詹事吩咐府中家丁备壶好茶送上来,这才看向嵇临奚,彬彬有礼询问:“不知嵇侍郎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嵇临奚说,“我是来给左大人送贺礼的。”
“贺礼?”左詹事蹙眉,而后敷衍笑道:“嵇侍郎可能是记错了,本官最近没有什么要庆贺之事,犯不上送贺礼,还是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