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册子,册子记录的是太子这月所读之书,过两日要为太子讲学,需要拿太子近日读过的书作为参考。”

“好。”

沈闻致没注意到外面有人来,起身去放着记录文件的书柜翻了,詹事府职责本就与翰林院的职责区别不是很大,他来到詹事府,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拿到册子的詹事看时间晚了,让他休息一会儿,他说不用,想帮忙詹事一起做为太子讲学的资料,詹事知道他文采绝佳,太子亦是十分欣赏,加上陛下将人安排到他手下有提携之意,就没拒绝。

看到这里,嵇临奚兀自冷笑一声,转头就走了,陈德顺连忙跟上,等离开了詹事府,他躬腰问了一句,“嵇大人可是与小沈大人之间有什么过节?老奴瞧嵇大人不是很喜欢小沈大人的样子。”

嵇临奚早就通过太子得知陈德顺是皇帝安排在太子身旁的人,月光照着他阴沉的眉眼,“呵,如我们这种没有身份没有背景的人,便是辛辛苦苦爬上来,也不如人高坐云台就有人将官职奉上,还是太子近臣。”

听到这里,陈德顺顿时明白为什么嵇临奚对沈闻致充满敌意了,他眼神闪烁,跟着叹一口气,很有感触的说:“可不是么,像我们这种底层人再怎么往上爬,都比不上有身份有背景的。”

嵇临奚也没有与他多说话,就这样离开皇宫了。

……

李御史还在府中喝茶的时候,下人神色匆匆走了进来,“大人。”

“何事如此惊慌?”他瞥了一眼下人,言语十分不满。

“送给……送给嵇侍郎的礼,被嵇侍郎退回来了。”

听到这里,李御史虽然心中遗憾,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他让人将那对美人和一箱金银送进嵇府,是想借嵇临奚之手看能不能将那对美人送进东宫,若能送进东宫,成功讨得太子欢心,自己日后升官就有了望头,若不能,被退回来也没什么,那箱金银大抵是要留着的,退回来的也只会是那对美人。

“退回来就把人带进来吧。”他送去的是美人,太子不要,还有的是人要。

“退回来的不是人,而是另外一箱。”

李御史露出错愕的神情,“你是说我送出去的那箱银子被退回来了?人却没退回来?”

“就是这样。”

李御史站起身,眉头紧锁,显然也有些慌张起来,火到猪头烂,钱到公事办这是嵇临奚在朝中暗传的声名,因他是皇帝与太子的宠臣,区区一点京内受贿,也不能拿他如何,所以不少官员常借着庆贺的由头给嵇临奚送礼,升任吏部侍郎后,送礼之人更是如过江之卿,他见人人都送,又想着自己与嵇临奚同出御史台,这才也跟着送,却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人留下,钱退回,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他想要派人打听的时候,又一个下人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说嵇侍郎正在府外,说来拜访。

李御史心中一凉,险些站不稳,脑海里不停思考自己在何时与嵇临奚结怨,只他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过嵇临奚,连忙携着下人战战兢兢前去迎接。

到了府外,他快步走上前,行礼说:“嵇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下官府中蓬荜生辉。”

抬头打量嵇临奚的神色,但见对方笑着望他,亲切不已来扶他,“李大人,你我同出御史台,你还帮过我忙,何必多礼。”

“帮……帮过?”

“对呀,我刚到御史台时,人人都不怎么与我说话,只有李御史不嫌弃我,为我答疑解惑。”嵇临奚话说得恳切。

李御史心中一松,“原来是这样……”其实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当时给嵇临奚答疑解惑过什么,但嵇临奚如此说对他没有任何坏处,他便认下了,说:“当初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