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一日他就提心吊胆一日,等香凝进了相府,他也算没了一个后顾之忧。
又仿佛看到香凝进府,最后他通过香凝拿到了太子要的那份名册献给太子,太子独自为他设宴,二人月下同饮,太子对他百般温柔亲密的画面。
更看到自己穿着新郎袍坐在系着红花的大马上,在众人恭维声中红光满面,太子坐在花轿里,微红脸颊的场景,
只他也清楚最后一幕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声叹息后,握着扇子,对同僚说:“走吧,李兄,我们也该去相府吃喜酒了。”
相府的喜酒,自然是宾客如云,外面停了数不清的车马,可谓是车马盈门,嵇临奚让府中下人递了礼单,笑着恭贺了一声,撑开扇子进去了。
坐在席位上的他,打量着那些只有早朝才能看到背影的一品二品大官,以及那些之前看都看不到、坐在马车里相遇都要自己下马车让车夫避开的公侯之家,此时大家齐聚一堂,言笑晏晏,就仿佛世间所有的名利齐聚于此。
这就是权力。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天下间,有多少人能有这样的经历?绝大多数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然后就这样到死,又有多少人在金钱名利的漩涡中挣扎,最后却是什么都抓不到,碌碌无为地含恨死去。
总有一日,自己也能成为搅弄风云操纵棋局的人物。
更加坚定自己要往上爬要权倾朝野的决心的嵇临奚,视线扫到同在席中的沈闻致,一下沉了脸色。
暗骂了一句晦气,他转移开视线,手中扇子都快被他折断。
为了平复心情,他伸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坠,他腰间挂了两块玉佩,一块是和田鹤玉,象征名声显著、官升一品,另外一块,则是中元节同游那夜太子猜灯谜赠予他的祥云玉佩。
民间摊子上的玉,能好到哪里去,但这块玉对他而言更胜腰间和田玉,若不是现在人丛满座,嵇临奚恨不得摘下来,放在唇边细细亲吻。
“太子殿下驾到!”
“明王驾到!”
听到这声通传,席上众人纷纷站起,拍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见过明王”
昏黄的天光下,楚郁与楚绥前后走进,禁卫开道。因是朝中重臣独子的婚礼,楚郁作为太子,穿得很是庄重,一袭玄色盘金绣九蟒袍,玉带金冠,指宽的冠带垂于黑发中,贵不可言,更是尊崇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