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长跪不起的姿态。

沈闻致连忙伸手扶他,“嵇兄,你何至于如此?”他这样的柔弱文臣,压根扶不动从小摸爬滚打又为了太子幸福时常锻炼的嵇临奚,见嵇临奚不起,只好说,“我是真对朝廷里的拉帮结派不感兴趣,你放心好了,我是绝不会与你抢太子……恩宠的。”咬了咬牙,他说出最后的话来。

嵇临奚说:“沈兄你发誓。”

“还要发誓?”

“沈兄发誓,他日绝不会与我争抢太子恩宠,只发誓即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信任沈兄的人品。”

沈闻致到底是欣赏嵇临奚的努力和那颗为民为国的忠心,他居于一隅,常能听见嵇临奚又做了什么事,能选择太子亦被太子选中的人,他相信不会是那等奸臣小人。于是他退让了,对着嵇临奚发了誓,说以后绝不会与他争抢太子恩宠,为了让嵇临奚放心,还补了一句:天地见证,我沈闻致绝不违此誓。

……

得了沈闻致的发誓,嵇临奚一番殷勤感动地表着自己的谢意,直到沈闻致受不住了寻了个托词说自己还要抄录典籍,他这才别了沈闻致,准备出宫去了。

外面又下起雨来,他站在屋檐下,撑开被他抓破的油纸伞,余光瞥了一眼里面正提起衣袖在桌前准备忙碌的沈闻致,微不可查冷笑了一声,抬脚迈了出去。

回到府里,那破了的伞自然是被随手扔了,嵇临奚手里只拿着太子赏赐的琉璃灯,就连管家带着几个扛着箱子的下人进来说是相府那里送来的东西,他也没怎么看,只坐在椅子上,一只腿搭在扶手上,专注地望着手中灯笼,手指温柔细致的抚摸着,好似要摸遍每一处。

“大人,这相府送来的东西……”

“都放进库房里去吧。”嵇临奚头也不抬地说。

管家愕然,又连忙低头说是,将人连着箱子都带去了库房那边。

嵇临奚眼也不眨地望着手中灯笼,不知道抚摸了多少遍,唇角露出微笑来,他痴痴注视着,将灯笼垂至眼前,先是亲吻上之前太子握过的灯柄,而后闭上眼睛,幻想自己亲吻的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