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开半点。
他是六品官员,六品官员在别处也算半个了不得的官职,但在京城不过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水花,他可以顺着皇帝与王相的心意去弹劾官员,去查案子,却不能改变头上人物的想法。
就如此刻,他多想自己能站出来,一番巧言慧语令太子留下,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跪在地上,和着这些朝臣说一句,太子贤德。
浑浑噩噩离开朝堂的嵇临奚,哪里还有之前太子知己的风光欣喜。
美人公子去了边关,那他何时要回来。
去边关去一两个月,回京城回一两个月,再在边关待几个月,一年不就过去了吗?
一年过去了,太子还记得他嵇临奚吗?
不行。
清醒过来的嵇临奚,咬住了牙齿。
他左右偷看了下,如果没记错的话,燕淮在早朝结束后会往宫里去,等到傍晚时分才会离宫。
这是自己能在太子离开前见太子的唯一机会。
若过了今日,他和美人公子就是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不得相见,这段时间没有羁绊,等以后太子回来,他嵇临奚还算个什么东西?怕早就被抛之脑后了,况且……他再也不想忍受只能自己靠着臆想做梦来打发思念之苦的日子了。
好不容易靠着几万两银子得来的亲近,就这样消散云散,他如何能甘心?
趁着旁人不注意他一个六品小官,嵇临奚来到御花园里去往东宫的必经之路上,假装欣赏这御花园凋谢之景,故作感慨的做了一两首诗,御花园太大了,等巡逻的队伍和宫人离开,他寻了处假山,藏身于中,抓起一颗石子。
等了片刻,视野里,燕淮的身影出现了,看起来神色匆匆。
咚的一声,石子落到脚边。
燕淮停下脚步,循声望去,“谁?”
又是一颗石子落了出来。
他来到假山前,侧身而去,原本好不到哪里去的神色更差,“是你。”
他认出了嵇临奚。
嵇临奚露出讨好的笑,“燕世子,小官还想再见太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