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异常忐忑,不自觉地思量道,这把钥匙到底是开什么的呢?嘴上却也没闲着。“那大师觉得这钥匙有何用途?”
方丈大师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随即转移话题道:“老衲生于南边的栾国,因为求学来此。滞留至今已经近三十余年。老衲大限将至,有一心愿,还望施主成全。”
“大师,请说。”沐芝兰说着话,就已经哽咽出声。近来频频有人离去,她自以为能够看淡生死,可还是有同类去世的悲凉和沧桑。
方丈大师取出那本已经破损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双手递给沐芝兰。沐芝兰亦双手接过来,态度甚为恭敬。
方丈大师半垂着眸子道:“恳求施主活下去。把此经惠及世人。老衲曾立志,传播此经。老衲为了传播此经,曾走过歧途。以为坐上唯恩寺方丈之位就可以了。仪琳方丈舍身饲虎,以扬佛法,乃是老衲罪过。我把仪琳大师私藏朝廷通缉犯的消息传了出去,仪琳方丈被处死。
老衲为接管唯恩寺的位置,与当初的德妃廖氏。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廖氏,做了一番协议。她若是能助我坐上方丈之位,我帮她谋得皇后之位。一切都很顺利,几乎超乎想象的顺利。可就在我以为大势已定,我将会在方丈之位上有一番作为时先帝下了一道密旨。密旨上让我不得以官话传道,不然逐出大周帝国。
寺里的僧侣。任何一个都可能是先帝的耳目,包括*。我战战兢兢,忍了十二年。本以为新帝登基,我应当熬出头来的。可,此时,太后与新帝的立场发生转变,而我作为曾经为两人搭线的一方。身份已经变得很尴尬。知道得太多,我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沐芝兰静静地听着,没插一句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觉得安心。其实,方丈大师已经很明白了,为了传道,借助权势,并没有得到益处,而却处处受制于人。因为你有所求,所以有软肋,容易被人捏在手心里。无欲则刚,可谁又能做到无欲无求呢?沐芝兰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方丈大师说完,停顿了良久,才又继续道:“一步错,万古枯啊,如今追悔已晚了。老衲虽不才,但也能看得出施主深得令尊真传,一向有自知之明。希望施主能成全老衲心愿。”
沐芝兰思量顷刻,才接口道:“方丈大师,我不能骗你。我不能。一我不懂佛法,若是我接受了您的请求,无疑还是要走上玄虚之路。可此路若何,想必已有万千人去实践过了。没有真才实学,或许能得一时尊崇,可终究难以深入人心。二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出去,能不能留下来。说句自私的话,我应了您的请求,您解脱自以为圆满了。可是我找不到传承者,这份负疚感是不是将传给我呢?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去承担此负疚感,也不认为我有责任。方丈大师,我很抱歉。我愿意死,但是我不愿意骗我自己的心。”
方丈听闻沐芝兰如此说,只得哀婉叹息,却也不再一味恳求了。他道:“既然如此,老衲就不为难施主了。”
沐芝兰也不忍他就此带着遗憾离去,抿了抿唇,低声道:“传道也并非不可。我虽不才,也没此心。但是方丈大师有此才,又此心。应当不难。须知道很多事情,活着的人无法施展,而去世的人却让容易让人自由联想。活身证果难,死身被人封就容易得多了。”
方丈大师抬眸看了沐芝兰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并未言同意与否。沐芝兰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但看个人选择了,方丈大师不能替沐芝兰选择,而沐芝兰也不能操纵方丈大师的思想。
各有所执,各有所念,罢了!
方丈大师似乎找人倾诉一般,絮絮叨叨又将自己做过的些许错事,说给沐芝兰听。人之于世,哪里能是十全十美的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