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僧双手合十道:“是的,寺里一直都是吃的园溪的水。”
木瓜毫不客气地将水瓢递给沐芝兰,又问道:“最近这次水是什么时候挑的?雨前还是雨后?最好能说是几号,何时。”
烧火僧想了一下道:“这水有雨前的也有雨后的。寺里原本是五天挑一次水,几位女施主来了之后用热水比较多,改为三天挑一次了,现在是一天挑一次。最近一次是昨天下午挑的,今天的还没挑。”
听着烧火僧的回答,木瓜走向放置瓜果蔬菜的案几,问道:“这些瓜果蔬菜是从哪里来的?”
烧火僧回道:“这些瓜果蔬菜一些是寺里摘种的,一些是后山采摘的。野果和蘑菇都是后山采摘的,青菜是寺里种的。”
木瓜听了烧火僧的话,只点了点头,淡声道:“那没什么了。我建议水缸里的水全部换掉,尤其是缸底和缸壁刷干净。若是方便的话,最好现挑现吃,不方便的话。死水不要积攒,污浊沉淀,就容易生垢。污垢久滞滋生病根。少喝生水,多饮开水。”
待他讲完,还是未能去掉众人心头的疑虑。容妈妈看了看其他人,上前问道:“这些是霍乱的根源吗?”
木瓜回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更令人忧心。
容妈妈道:“那现在怎么办?”
木瓜看了她一眼,笑道:“有我在,不用担心。如今这天气,不是五六月份,容易引发干霍乱。湿霍乱死不了人的。不过要注意周遭洁净。”
听木瓜如此说,容妈妈还是不放心,看了沐芝兰一眼,心里打起其他主意来。
等知客师傅随木瓜离开后,烧火僧紧跟其后出去叫人来帮忙清水缸里的水。容妈妈对沐芝兰道:“如今寺里发生了霍乱,那位木公子虽说不会有大问题,不过也是不能保证的。山上缺医少药的,万一出现大问题,想走就难了。表姑娘,且等一下杏仁就要回来了,表姑娘借口府中有事,先行离去。”
绿云和玉莲也深觉容妈妈此言正确,顺着劝说道:“姑娘莫要一时心软误了时机啊。”
这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沐芝兰心里道,这也不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而是问题是否真的严重到要逃离此处的啊。说实话,若是问题真是严重到非得逃跑才能活下来,她绝对不会停留。但是听风就是雨,这样的作态,也不是她所喜欢的。
沐芝兰快速转动着脑筋,听到脚步声,笑道:“且等等看吧。”
容妈妈哪里肯听沐芝兰的,留绿云和玉莲在云水寮帮忙,寻了借口拉着沐芝兰出了云水寮。
“妈妈,且等等看,行吗?”沐芝兰拉住容妈妈,对她道,“且等等吧。如此听风就是雨,我们打头离去,只怕会引起骚乱……”
容妈妈打断她的话,看了看四周,谨慎地道:“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闹什么别扭。霍乱可不是小事情,弄不好就要出人命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表姑娘,莫要为难老奴。”
两人回到住处,沐芝兰看着容妈妈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上前帮忙整理自己乱放的书籍,随口道:“就算要走,也须跟方丈大师说一声才是。难不成妈妈让我就这么偷偷摸摸地离去?再说,城中不知道又是怎么一番景象呢,说不定城中更糟糕……”
“我的祖宗,你就别乌鸦嘴了。”容妈妈听了沐芝兰乱说话,边恳求她边道,“小小孩子说话没牢靠,做不得准。”
可是沐芝兰还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一语成谶,京城丰都如今霍乱再起。这是杏仁从山下带来的消息。
她咕噜咕噜喝了一肚子温茶,对沐芝兰道:“太太让姑娘不要担心牵挂,府中一切都好。如今霍乱再起,太太、老爷和大少爷都不方便出门,让表姑娘安心在此住着,等疫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