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贵嫔他是见过的,的确称得上倾城倾城,但见识过立在鲜红彼岸花海中盈然招展、唇边衔着支彼岸花的曲朝露时,严凉就已知道,什么才是倾国倾城中的佼佼者了。
因此他不理会娘子们的话,只专心和曲朝露挑选衣裳。
曲朝露为严凉挑选了几件,知晓他穿什么都好看,就直接付钱买下了。
严凉趁着曲朝露付钱时,选出了一套色彩素净的衣裙。
这家店因着是追捧宫中嫔御的,而宫中女子面圣,为求皇上欢喜,总将自己打扮得极尽艳丽。因而这店里的艳妆丽服多,素雅的反倒是少之又少,也得不到娘子们的青睐。
严凉将选好的衣衫递给曲朝露时,正好老板娘走到旁边,看了看,甚至还试探的说道:“这位郎君眼光顶好,只是这衣裙未免素淡些,不如还是看看奢丽的,这样尊夫人穿着才更是绮艳。”
严凉只笑着:“多谢店家提醒。”
老板娘见他没别的话说,也就知趣的不多言了。
曲朝露自然不会管衣衫是奢艳的还是素雅的,奢艳如广袖留仙裙她都穿过,这店里最奢艳的衣裙她也未必放在眼里。
只要是严凉选给她的,她就喜欢。
曲朝露这便去更衣试穿,严凉耐心等在外头。旁边有个娘子见他长身玉立、君子端方,心中暗暗生了些好感,便主动和严凉搭话,含羞带怯,一边试探又一边扭扭捏捏的样子。
严凉出身勋贵,见识的人又多,自然一下子就能看出这娘子对他存了套近乎的心思。
他忽然想起从前曲朝露撩他时,做得比这娘子还要明显,然而他不觉得反感,甚至如今回想起来,还会尝到无限甜蜜。至于这位娘子……
严凉嘴角还是挂着淡淡笑意,十分温和的样子,眼中却殊无笑色,口中道:“我看娘子性情和顺,想必是宽容之人。”
“啊?”娘子被这无头无尾的一句话怔住了。
严凉又道:“不瞒娘子,我夫人便是宽容之人,明明知晓我有在棺中睡觉的毛病,却还义无反顾的嫁给我,与我每夜同睡一口棺椁之中。”
娘子心头一凉,膝盖都软了,脸上呈现出酱菜般的表情,更差点没站住。
她费了大劲,才讪讪挤出一句:“尊夫人当真贤惠。”说罢就赶紧拿着手中的衣衫假意去结账,忙与严凉拉开距离。
跟在严凉旁边的几个鬼差再度面面相觑,忍不住偷笑起来。
曲朝露换好了衣衫,走了出来。
严凉瞧见了,快速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过去,拉过曲朝露的手,仔细打量她。
她穿着浅绿色银纹百蝶穿花花式的上衣,只袖子做的比一般的广袖要窄小些,既保留了宽衣博带的迎风飒飒,穿着起来也便利许多。
衣裙的腰身收得很紧,恰恰勾勒出曲朝露无一丝赘肉的柳腰,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
她在试衣的时候,顺手改了发髻,绾了简单的桃心髻,将之前买的几颗璎珞戴上,再斜斜簪一支流苏的翡翠簪子,映衬得发丝乌黑亮泽。
这般的素雅,在满店争奇斗艳的娘子们之中,如清水出芙蓉,反倒教人耳目一新,一下子就脱颖而出。
不少娘子们都朝着曲朝露看过来,暗暗猜想她面纱下的容颜该是什么样子的。
只是,她们注定是无福观赏了。
夫妻两个直接付了钱,双双执手而去。
又买了些东西后,严凉陪着曲朝露去了曲家,探望曲家二老和曲昙华。
曲家人喜不自胜。
难得这次曲朝露和严凉能够在家多坐一阵子,便陪着家人说了许多话,还被曲夫人留着用了晚饭。
严凉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和一家人一同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