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嘶哑无力,犹如是被雷火烧尽了温润。见曲朝露要扶他,他道:“离远点,余电未消失!”

曲朝露伸出的手顿在半路,却没有走开,而是静静等待。

严凉吃力的挪动身子,打坐调息,半晌总算是缓过劲来,苍白的脸上支起摇摇欲坠的笑容:“怎么,被吓着了?”

曲朝露点点头,扶住严凉的手臂,“城隍爷可要去榻上休息,朝露扶你。”

严凉是真累了,想了想,道:“也好。”

曲朝露搀起严凉,小心挪步子,将他送到榻上。严凉靠在床头,侧了头眯眼歇息。曲朝露见状又拿了个靠枕放在他身后,让他靠着能舒服些。

她依依问:“城隍爷渴不渴?可要朝露为您倒水?”

严凉虚浮的视线在她脸上一瞟,“去吧。”

很快曲朝露端了水来,双手捧着杯子,见严凉抬手有些吃力,便改成单手持杯,另一手挽过严凉手臂,借了点力气给他,让他喝下水。

清凉的水入喉后极大的舒缓了周身的痛楚疲惫,严凉靠回枕头上,只是淡笑,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你怎么来了?”

“我醒来后询问了小葵,得知天罚已降,实在担心城隍爷,就过来了。”曲朝露和婉道,“我不知雷电轻重,直接跑进后院,被文判官姐姐给拉住了。”

严凉似笑非笑:“的确不知轻重。”见她还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拍了拍身侧卧榻,“过来坐吧。”

“是。”曲朝露坐在他身边,鸦青色的睫毛扇了扇,盈盈看着严凉道,“这些天我想留在城隍庙照顾您。”

严凉诡秘微笑:“哦?”

曲朝露柔声细语:“再怎么说,城隍爷也是为了救昙华才遭受天罚。是我连累了城隍爷,我该留下来的。”

“曲朝露,你怎么随时不忘贴着我?”严凉审视的目光在曲朝露身上扫着,略含无奈,“我救你妹妹,是依着我的良心,你不必自责。且你这般殷勤,我都不知道你是愧疚自责,还是顺水推舟把戏演得淋漓尽致。”

闻言曲朝露眼底露出些黯然,唇角也扯了一缕苦笑,复又认真道:“我没有做戏,我是真的担心您。”

“是吗?”严凉口吻讥诮。

曲朝露郑重的点点头。

严凉笑了笑,揭过这篇:“早些回去吧,不必留在这里,我还不至于那么不经罚。何况你是水鬼,你能在外头逗留多久?”

曲朝露说:“只要让我到您的浴池里泡上片刻,我就没事了,我可以留下的。”

严凉眉峰一挑,胸中压了一股笑意,真想爆发出来。

好个得寸进尺的女人,连用他的浴池这种主意都想出来了,还能说得这般有理有据。他想给她个严肃脸竟都给不出来,只能玩味的笑道:“曲朝露,真有你的。”

“城隍爷是同意了?”

严凉道:“不同意。”

曲朝露显得失落下来,觑着严凉,见他闭上眼静静的,想是真的太累,便说:“城隍爷好好休息,朝露先告退了,明日再来。”

第二天曲朝露果然又来了,天罚一停,曲朝露就冲进严凉的寝殿,以至于当岑陌过来时,曲朝露已经坐在严凉床头,给严凉喂水。

岑陌在殿门口站了会儿,还是决定进去见严凉。

等到了第三天、第四天,曲朝露的行为更为让岑陌惊讶。岑陌过来的时候,瞧见曲朝露在床头摆了食盒,用竹筷夹起薄薄的奶糕,蘸上她自制的玫瑰酱料,喂给严凉。

严凉虽然哼了声,但还是乖乖吃了。

岑陌惊讶的伫立在殿门口,犹豫再三,到曲朝露快离开了,他才进去。

等到了第七天、第八天,岑陌不再进殿了。他看着曲朝露如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