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扳机,“砰”地一声枪响,脑浆四溅。
当时刚刚满十五岁的洛厄尔被枪声吓得一抖,虽然心中感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快意,却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杀死雄虫可能会连累陆慎获得的罪名。
而陆慎却只是平静握着他的手背,稳住他持枪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别害怕,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是他自己找死。”
后来陆慎将那把银色伯.莱塔当作礼物送给他,说的也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前提是要保护好自己。”
只不过陆慎在确认他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和勇气之后,却很少再让他动手,以至于洛厄尔竟然忘了,他竟然忘了。
久远的回忆在这一刻全部重新翻涌到脑海,清晰得毫发毕现。
洛厄尔有些不敢置信地望向陆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他根本就不必问陆慎会不会后悔,不必在陆慎面前拙劣地扮演无辜和纯良,更不必在陆慎面前感到惶恐、害怕和担忧。
因为面前这只雄虫从来都不在意他是不是手染鲜血,更不会在意他究竟是凶狠还是嗜杀。
早在他们相遇之初他就清晰地给过自己答案。
只不过他们分开的时间实在太久,畏惧再度失去的心魔又太强大,导致洛厄尔实在近乡情怯,竟然被时刻拉扯着心脏的在意蒙住了眼睛,到这一刻经过陆慎提醒,心中那些万千重峦叠嶂的犹豫和纠结方才逐渐散去,拨云见日。
洛厄尔喉结滚动了一下,心脏越跳越快,几乎是下意识往陆慎的方向迈了两步。
陆慎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洛厄尔脸上。
没有错过洛厄尔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以及他向自己走近的动作,方才心里那阵像被热油滚过的邪火微微消散了一点,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只不过当下这种场合,地上躺着一具被打烂了的雄虫尸体,后面围观的是洛厄尔的部下和同僚,陆慎再怎样也不可能多说什么。
于是他把枪收起来,看着洛厄尔说了他说过很多次的那句话。
“过来。”
伯顿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跟多里安、罗伯特一起过去将昏迷不醒的兰斯接过来,“少、少将,您跟殿下一起,兰斯让我们来扶吧。”
“该死,居然受这么重的伤!”
“抑制环的开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