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以至于那种情绪根本无法释放,无法纾解。

直到现在

他才感觉到自己心底里那头假装冷静理智的但其实已经饥饿到肠穿肚烂的野兽好像终于吃上了一小块肉。

但在快乐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难言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沉默隐痛。

他在想,洛厄尔刚才听到他说“过来”之后缓慢地睛望向他,反应过来之后眼睛一点点亮起来,立刻听从他的指令把膝盖弯在地板上的时候在想什么。

好像是惊喜。

好像在发现一脚踩空以为自己要摔下来之后又突然被托住的那种受宠若惊。

其实陆慎不太愿意用受宠若惊这四个字来形容,因为这其中蕴含的羞辱性太强了。

可他却的的确确在那一瞬间从洛厄尔眼中看到了这种明显到连藏都藏不住的情绪。

分明坐在这里享受服务的是陆慎,感觉自己获得了某种认可与恩赐的却是洛厄尔。

这让陆慎感觉到心疼。

还有一点不知道应该冲谁生的怒气。

除了怪自己回来的太晚太迟之外,还突然对整个奥诺里帝国的雄虫都产生了一点迁怒。

就算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雄虫都被这种雄尊雌卑的极端环境给养坏了,那也应该还剩下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正常虫吧?那零点零一这么不争气吗?洛厄尔打赢了那么多胜仗,在星网上有那么多崇拜者,就没有一只慧眼识珠的雄虫愿意改掉那些陋习,站出来好好追求他,爱护他吗?

就算洛厄尔倔强到不可思议,就算洛厄尔始终挂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