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被萧濯咬的耳朵一疼,殷殊鹤眼皮也跳了一下,虚弱道:“现在已经三更了,我只是怕殿下在这里久了会被人发现,万一......”

“哪里来的万一?”萧濯蒙着眼睛上药的时候本来是憋了一肚子火的,但此刻对上殷殊鹤那张苍白漂亮的脸,火气又转移到了别处。

总归这事不是他的错,即便是殷殊鹤以身犯险,也是常德益那个老太监该死。

“放心吧,”萧濯冷冷道:“外面有我的暗卫守着,便是有人过来他也会提前告知。”

摸了摸殷殊鹤的脸,萧濯又问:“还疼不疼?”

两人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忽然听到这句话殷殊鹤还是怔了一下。

他下意识摇了摇头低声道:“殿下用的药很好,上过以后已经没感觉了。”

“又骗我。”萧濯盯着他的眼睛,那种想将这人嚼碎了吞下去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殷殊鹤不知道萧濯为什么对他的情绪这么敏锐,原本要说的假话在舌尖转了个圈,听见自己说:“......是还有些疼。”

生生受了那一点水都没掺的二十大板怎么可能会不疼?

即使他能闻出萧濯拿过来的药膏比司礼监常用的止血药粉不知好了多少。

即使他能感觉到萧濯恨不得将那一整瓶价值千金的药都涂在他身上。

殷殊鹤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他虽然对自己狠,但其实很怕疼。

太监净身前都要喝一碗麻叶水,麻醉了部分知觉动刀时就不会那么难熬,然而殷殊鹤体质特殊,麻叶水对他似乎根本不起作用,那一刀下去,痛入骨髓,几乎要了他整条命。

以至于到现在他想到那种痛感都还会觉得心有余悸,所以格外怕痛。

原本萧濯只是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乍一听到殷殊鹤改口说疼,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瞬间愣了一下,确定殷殊鹤是在跟他说真话以后,原本阴沉不满的神色突然间多了几分古怪:“疼得狠吗?”

“我方才上药的时候手重了?”萧濯皱着眉头就要起身,烦躁道:“算了......我去请太医过来。”

“别殿下!”

殷殊鹤万万没想到萧濯是这个反应,下意识想要拦他,然而动作之间牵动伤口,脸色骤然一白,额间冷汗再次涔涔滚落。

萧濯连忙扶住他:“都说了不要乱动!”

“......”殷殊鹤倒吸口气,绕是知道尊卑有别,还是没忍住看了萧濯一眼。

若不是萧濯没轻没重要请太医,他又怎会强撑着起身阻拦?

莫说以他现在的身份情太医合不合适,这司礼监到处都是常德益的眼线,若是被他知道那还得了?

萧濯险些被气笑了。

他又不是没脑子,怎会做出这等直接将把柄送到旁人手里拿捏的事?

当然是太医院里有他的人,只肖吩咐一声,夜里乔装打扮避开旁人的耳目过来看看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濯没忍住狠狠咬上殷殊鹤的嘴唇:“在公公看来,我就那么蠢吗?”

“我心疼公公还心疼出错了?”直到尝到血腥味他才将人松开。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殷殊鹤猝不及防被他咬的唇上一疼,偏偏根本躲避不及,心中暗恨这人喜怒无常,只能好言好语解释道:“......多谢殿下好意,疼是正常的,只是这点皮外伤不值当让太医冒险来一趟,好好养着等过几日也就好了。”

萧濯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方才一时情急才失了分寸。

他用拇指将殷殊鹤唇上殷红的血迹轻轻抹掉,低声道:“真不用请太医?”

“真的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