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还挺好闻的。”喻辞说的是实话,他从不抽烟,因此对烟的味道比较敏感,但傅呈安身上原有那种干净又沉稳的木质香恰到好处中和了他身上的烟草味,不仅不熏人,反而有一种很特别的荷尔蒙味道。
傅呈安笑了一声。
喻辞看着他:“为什么?”
傅呈安没理解喻辞的意思:“嗯?”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傅呈安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他垂眸静静望向喻辞:“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不高兴?”
喻辞啧了一声:“不想说算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粥铺门口,傅呈安跟老板打了个招呼,找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坐下,把菜单递给喻辞,然后又拿一次性杯子帮他倒了杯水:“我没有不高兴。”
他看着喻辞的眼睛笑了一下:“尤其是有人愿意在凌晨十二点陪我出来吃宵夜。”
喻辞:“......”
有人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他接过傅呈安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你知道就好。”
“这里很好吃吗?”喻辞四处张望了一下。
即便是凌晨十二点这个时间,这家粥铺依然很热闹,二十多张桌子坐满了人,虽然离喻辞住的小区很近,但之前他从没来过,因此喻辞翻开菜单看了几眼又递还给傅呈安:“还是你点吧。”
傅呈安也没推辞,接过菜单很快点了几道菜递给服务员。
听服务跟他们确认菜单和忌口的时候傅呈安还补充了一句,说咸蛋黄海鲜粥里不要放香菜。
喻辞愣了一下:“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一样。”
傅呈安把餐具递给他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下,语气如常道:“可能凑巧我们的口味比较相似。”
喻辞“哦”了一声,没有多想:“这家店闻着挺香的。”
傅呈安低头喝了口茶水,微不可察地笑了笑。
他想,他当然知道喻辞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或者换句话说,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喻辞口味的人。
他还记得上一世他第一次请喻辞吃饭。
那时候外婆的手术费、学费、生活费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并且出于某种复杂难言的可笑心理,罗浩给的那笔钱他一分未动,分明揣着十万块钱,却连平时吃食堂都想办法精打细算。
可他知道喻辞这样从小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跟他不一样。
于是第一次约会,他拿着家教赚来的两百六十块钱,选了一家据说很多人推荐的网红餐厅,点了一份两百四的双人套餐。
然而当时的他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太穷,眼界太窄。
他不知道熟成牛排跟普通牛排的区别,更不知道原来喻辞平时去精品牛排馆吃的都是动辄小一千块钱一块的进口安格斯。
偏偏那顿饭喻辞吃得那么自然,那么开心。
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出双人套餐里的冷冻牛排肉质偏干,口感偏老一样。
直到那天晚上回去喻辞犯了急性肠胃炎,喻家的私人医生连夜过来帮他挂水,担心着急地叮嘱他不要随便在外面乱吃东西的时候,傅呈安才清醒地意识到知道他跟喻辞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种差距是客观存在的,并且犹如鸿沟,巨大到让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如果说他从小生活在淤泥里,那喻辞大概就生长在云端上。
他当时忍不住想:喻辞大概是眼神不好。
否则怎么会愿意从高高在上的云端降落到他身处的这摊淤泥里。
后来傅呈安在喻辞的喜好上下了些功夫。
大概是学霸做什么事情大概都比别人轻松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