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顿时叹了一口气,“作孽哟,这样小的孩子,离了爹娘,到哪里不受苦!”

中年汉子一脸为难,刚想答应女儿。

旁边一位中年妇人看他意动,立刻边哭边制止他,“官人,你顾念一下大郎的命罢!”

旁边的人牙子也催道:“文大官人,您可得快些决定了,就这丫头命这么硬,要不是长得还可以,我可不要呢!我还怕她克着我呢!”

涉及到儿子,中年汉子似乎又下定了决心。

众人一看,这人牙子不像正路子的。豆娘这丫头还不知要被她后娘卖到哪里去了。这钱氏,心真是黑透了!

李姝不明白内里原由,问旁边的一位妇人。

“这位大娘,这位姐姐是不是要被卖了啊?为甚要卖她啊?”

妇人撇撇嘴,“后娘哪有不心黑的,况且还是个□□。非说豆娘克了她的宝贝儿子,要卖得远远的才行。”

李姝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叫豆娘,被后娘苛待,万般忍耐下,后娘还是不容,定要卖了她。

妇人实在忍不住了,噼里啪啦跟肖氏和丽娘说起来,把这一家子的老底都抖搂出来。

原来,这汉子姓文,先前娶妻刘氏,婚后两年,生下豆娘。等豆娘长到四五岁,刘氏还是没能生出儿子。

刘氏心里发急,越急越生不出,反把自己急病了。

刘氏病倒了,从此缠绵病榻,家事不能理,更别说伺候丈夫了。

那文大郎正直壮年,家里娘子病弱,女儿年幼整日哭闹。开始他还像个人样,辞了差事,在家照顾妻小。

但他本就是个懒人,当差也不用心,挣两个钱全用来吃酒。因他长得好,才娶到刘氏。刘氏手巧,织的花布是这一带有名的好。家里全靠刘氏操持,连住得三间房子也是刘氏常年辛苦做活置办的。

时间一长,文大郎哪里还耐烦伺候病人,原形毕露后双手一撒,任由母女两在家饥一顿饱一顿。自己到处瞎浪荡,很快被一家暗门子钱氏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