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日一刹而过。本侯走了以后,你切记要守好粮草,莫要堆放在军营管控之外的地段,哪怕是腾出人住的地方,你自己睡大街,这粮草也得放在眼皮子底下,叫你的手下日日夜夜摸着草堆睡觉。"
“侯爷,我清楚粮草地位。”
宇文平敬嗯了一声,“这都是你从小跟着老侯爷学到大的本事,开打的日子昨夜定下来了?”
邵梵没有立即回答,他环顾四周,一抬手,跟在他身后的二人便退了下去。
他这才道:“浴佛节当晚。”
宇文平敬没有想到他定在浴佛节。
当下乜他了一眼,斟酌道,“这个日子是释迦摩尼涅槃之时,全国洒扫浴洗身心,诸事不宜尤其忌讳杀生,你就不怕......”
“侯爷,军人没什么好忌讳的,凡事不可畏缩,大丈夫当断则断。我自浴佛节出生,可佛祖何曾对我施加过青眼?走到如今这一步,我的命无论好坏,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所以我不信佛,只信自己。”
“打胜仗讲求的是天时、地利,能借风渡过常州河缩短日程,活捉赵公主,夺回玉玺稳定政权,才是当下最紧要的事。”
宇文平敬沉默了一会儿,送他一句,“你长大了,有老侯爷当年的风范。”
邵梵便道,“是侯爷过奖。”
“不不。”宇文平敬说,“诸事不宜但百无禁忌者,便是无敌,你若能一直有如此坚定心性,那输赢便定了。”
可人心会变。
邵梵还年轻,尚且未沾男女之情,皮肉之欲,若沾了,还能一直没有软肋,不会动摇吗?
“郎将。”
出现的宋兮打断宇文平敬的神思,他远望去,宋兮见到邵梵身后还有他,立刻面上挂笑,但就是不继续说了。
宇文平敬便喝道,“宋横班有什么事,当着本侯的面不好说?!”
宋兮两难地瞧了瞧邵梵,“这......”
“说吧,不必避讳。”
宋兮便道,“按郎将嘱,姑娘出府先禀报你,另,另有王参知来信一封,刚送到的。”
宇文平敬耳尖得很,反应过来,“你怎么还没将那个女人关起来?”
邵梵转身,“我心中有数。”
“她怎么天天都要出去,她去什么地方?”宇文平敬看向宋兮。
邵梵替宋兮挡了眼刀,回答道,“她出府邸祭拜我军中的赵老将军。”
“哼。”宇文平敬复问,“你真的有数?”
“有的。”
“有,就行。”宇文走了几步又回头告诉他,“你拒了本侯一回,可本侯还得提醒你。后宫的苗贵妃想要择你为她侄女之夫,在跟官家说情。你无意可别人有心,躲不掉的。待凯旋回建昌后,你最好顺便将这件事一并办了。”
宋兮目送宇文平敬离开,摇了摇头,“......”
邵梵忽然望向他。
“你在腹诽什么?”
“属下没有啊。”
“我都听见了,你骂他猪脑壳,还是用西北话骂的。”
宋兮忙捂住肚子,心虚辩解,“都说了没有。”
邵梵没忍住,也笑了。很快又正经道,“修远候是我长辈,早年是他腾出钱充军买兵,你不可不敬。”
宋兮认错般地点了头,说了“是”。
他再问,“王参知的信呢?”
宋兮没有将信假手于人,他从怀中抽出,让邵梵亲启,二人一起去了军帐中,帐子里挂着一张半人高的部署图,昨夜将领们才碰过面。
信封戳着官驿的红章,邵梵边打开信,边听宋兮嘀咕。
“修远候骂得也有点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