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关下的副将吴彻忽然鼻子一痒,满嘴口水地打了个喷嚏,猛得睁开眼,吐出那毛跟沙,自己竟不知何时抱着剑靠树就睡着了。
他捂住嘴打了哈欠,支棱起身子,继续当夜猫盯着杨柳关,不一会儿见刘修过来,乐道,“你今儿个倒体贴,这么早就过来跟我换!”
刘修冷着一张脸,用剑戳开他一些,听吴彻噯了声,他哼出气,“谁说跟你换防。”随即靠在树上,跟吴彻各据一边,“我是觉得那封军报有问题。郎将向来说一不二,都快打进去了,突然停战干什么。现下停战,只不过给敌人可乘之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好处。”
“你怀疑那信不是郎将写的?”
刘修摇摇头,“这怎么好怀疑......”字迹是邵梵的字迹,落款也确实是他的私印,送信人还是邵梵在建昌的亲兵,也对了暗号,并无不妥,“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哪里古怪。”
身边的兄弟睡了一战壕,吴彻迷瞪着眼儿,“郎将这么做,自然有郎将的道理,你我去多想也无益,那信中说要请人过来劝降,偏不说是什么人,我倒是百思不得其解,什么人啊?能劝得动那疯女人。”
这点倒又提醒了他。
他忽得弓起身离开了树,被瞌睡虫埋没的吴彻眼睛都睁不开了,朝刘修低叫一声,“喂你又去哪儿?你顶我个时辰,我还想闭会眼呢!”
刘修冷声:“郎将若要此人劝降,之前就把这人请出来了,怎会拖到现在?我这就写信去问,即刻派人送去郎将麾中确认真假!”
从建昌到常州只需一周。
可从常州到邵梵战营中,就算使用军驿马不停蹄,也得跑上十天,来回便是二十天。
刘修略一思索,决定一式两封分开来送。他命人找来那笼子里的渡鸦。若用渡鸦,来回也才十天。
他不如宋兮,不善驯养鸟狗,不与此鸟熟,试着将信筒捆在它脚上,取来邵营旗帜要它再识认一次,好到了邵梵营中就停。
那渡鸦叫了三声,表达它认得了。
“真认得,假认得?”
渡鸦又叫,啄了下他手掌。
刘修闷闷拿兔肉喂它:“你是否骗我肉吃......最好争点气!”
渡鸦过北,到邵梵手中。
赵令悦来南,也到关前。
邵梵与赵令悦的联系就是如此微妙。
当时已停战正好十日,待吴彻与刘修跑去关外的坡地上迎,看见王献他们尚面色平稳,不曾意外,但看见他身后跟着的人,都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你?!”
赵令悦一矮腰。
随即,抬起头,望向他二人身后的杨柳关。
“我来劝降。”
刘修与吴彻对视一眼,往外让开道,可待王献刚暗地松了一口气,带赵令悦刚走几步,便听身后的刘修冷言:“王参知,来使不可能是她,我听郎将提起过,你最擅王家书法,也会飞白。”
一股凉意攀爬上二人脊背。
刘修发怒:
“有人伪造军信!来人,将这二人都给我捉拿!”
吴彻傻了眼。
“她不是温助教吗?”
刘修冷笑。
那些士兵将他们围住,王献被反剪双手,挣扎不得,刘修拔剑架在僵直的赵令悦脖子上,此时此刻,他不想让她再活下去,便触邵梵逆鳞,扬言道:“她是赵氏女,还是”
“刘横班!”王献朝他吼,“罪从口出,有些话,你不该说。”
刘修哼出寒气,眼角一崩,欲直接抹了赵令悦脖子。
一旁的吴彻头晕目涨,目眦欲裂道:“信件真假尚无有回复,你如何就先入为主!”
刘修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