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邵梵转身,蹲下来,声冷的,就如此时赵光膝下的那片冰霜:“为什么不能说?”

赵光憋出一声沧桑的呜咽,一头扎地,额头被雪石刺破。

而赵令悦也就这般苟延残喘,活了下来,再醒,人已躺在大相国寺之内,手边徒留一张赵光留下的字筏。

她坐起身,赵光留给她的信中只让她南下找到周匕,没能写任何亲昵的话,然水痕泅散的毛笔字,仍流露出浓厚的悲伤与不舍,仅仅摸到那些模糊了的末尾,她知道,那是赵光为她哭下的眼泪。

喉咙瞬如被那白绫再次勒住,呼吸不能。

但抬头看见室内供奉的那尊金锡天王像,供奉的线香被窗外空音扯出丝痕,以及窗外远处的归雁与如云的浓荫春华,她豆大的眼泪又瞬间发泄般奔流,被一种虚空飘远的宁静感所治愈。

有诗言,“时令雁南归,奈何期六道,万物好轮回。“也许,冥冥之中,万物有道,似乎上天在给她另一次机会。

她垂首,将信用力地捧进怀中。

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了,什么也不用再去多想了......就当完成赵光赠予她的这份期盼吧。

是矣,她在大相国寺呆了三个月。日日吃素餐,念佛经,抄梵文。

一朝改头换面,成了温梵。

“温”,是她嬢嬢的姓,至于“梵”,便是她的闺名。

*

车马行了五日,经过那片雪山。

山麓下有条涓涓下流的山泉,邵梵命队伍在此驻扎,取泉水做午饭。

赵令悦下了马腿一软,直接受不住地跌在地上,她撑起上半身翻面,靠在马腿上喘气儿。

她本以为她会累死,累晕在马上,但她坚持下来了,换作从前她实不敢想,骑马骑不过幼童的自己,有朝一日能连骑五日的军马不顿。

伙夫将碗发给她时,她手抖到捧不住碗,亦或是一沾热就火辣辣地烧灼。

翻掌去看,掌心上全是水泡,年纪轻的姑娘,那伙夫看了都心软。咂嘴道,“温姑娘,你这得挑啊,找个细针,再不济找个桔梗将泡挑破了,脓水流出来才好得快。”

赵令悦一听,将提上去的袖子放下,挡住自己的手。

她的脚也跟断了一样,必定水泡也多,尤其腹中更痛,于是只喝了几口汤,连饭也未碰。

见她不吃饭,邵梵走过来,他径直拍了拍手上的灰,两手将那碗饭和筷子提起,“温姑娘,怎么不吃饭呢?”

他拿腔拿调的,赵令悦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

“没胃口。”

他呵一声,“我军中规矩:不能浪费食物。”

说罢,硬要她接。

赵令悦挥开他的手,忍耐着疼:“我不吃。”

邵梵未曾披甲衣,只穿了件玄色武袍,头上扎了武将常用的乌巾,沐浴在春光里,脸上可见的长了些胡渣,有些血气方刚的落拓之气。

虽被她拒绝,面色倒霁。

不吃东西,凭她的身子骨,今晚挨不到驿站便能晕过去。

他继续换了条腿,半蹲着,可嘴巴很硬,并不怎么会去哄,“不吃?军中浪费一顿,罚三顿,你不如饿死算数。”

赵令悦浑身难受,腹中一阵阵绞痛。

非他此时要来纠缠她,无处发泄的委屈化为一腔怒火,直接甩袖将他手中的碗挥翻。

那碗连着沾汤的米饭与菜食从空中划了弧度,砸在一旁的石墩上,噼啪一声,粗瓷碗四分五裂。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放到这里,满目探问。

方才的伙夫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这怎么还吵上嘴了呢......”

“......女先生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