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一样。
扶循摇头:“我不能不管她。”
“怎么不能呢娘?她已经什么都有了,名声,钱财,自力更生的能力,她根本不需要你。”
“娘,你别认她了吧。”
扶循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把手从她手中抽回,语调荒唐道:
“茴茴,你在胡说什么?”
周书禾立即道:“娘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我只是觉得,她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这跟她缺不缺有什么关系?我想认她是因为我是她母亲,是我想见她我需要她,是我不能失去她。”
扶循像是第一天认识周书禾。
她突然发现,周书禾好像真的,从未替她考虑过。
她这个女儿似乎已经习惯了索取,认为一切关心都理所当然,就连今天这个斗篷,都是为了讨好她才送来的。
所以周书禾只关心自己何去何从,不会关心她心中是否煎熬。
“娘,我……”
这个时候,扶循目光挪了一下,突然注意到不远处两个仆从提着两桶水从不远处经过,将之泼在一处平地上,好像是在冲刷着什么。
“那是在干什么?”
冬日这般地面容易结冰,他们难道不知道吗。
周书禾望了一眼,侧身挡住她的视线。
扶循冷下脸,“让开。”
“没什么娘亲,我只是罚了两个下人,她们私底下议论我,我让她们长长教训。”
“青黛,你来说。”
周书禾身边的丫鬟迟疑着上前,小声禀报道:“回殿下,今日有两个小厮私底下说小姐来路不正,鸠占鹊巢,小姐就罚了他们。”
“怎么罚的?”
丫鬟支支吾吾不肯说。
扶循身侧气场越来越冷。
丫鬟这才开口道:“一人抽了八十鞭子,人晕了,方才叫抬下去了。”
扶循睁大眼睛道:“多少?”
“八十鞭。”
扶循忽而脊背生寒,甚至差点站不稳,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周书禾。
八十鞭,她是想活活把人打死吗。
平常三十鞭都算是极限了,能把整个后背抽的皮开肉绽,还得是犯了不可弥补的重大错误,准备逐出府才用这样的刑罚。
她知道周书禾娇纵,从前最多只是打骂罚月例,她说了她几回便收敛多了,这几年很少再生大的事端。
今日她是疯了吗?
这一次,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冉漾不想回来。公主府有什么,她这样不堪的母亲,和一个自私残暴的大小姐。
冉漾根本不屑于跟她们待在一起。
扶循深吸一口气,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她转身去,半天才吩咐:“去给那两个下人找大夫,先务必让他们活下来。”
“是。”
周书禾看出母亲的不悦,她追过去道:“娘,我的确太冲动,下次不会了,只是他们说的太过分了。”
“你知道的,我真的很讨厌别人瞧不起我。我小时候听的太多了,那些小姐们说说我就忍了,可是那些下人凭什么呢?”
可是就算这样,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打吗。
扶循深吸一口气,沉默很久才道:“书禾,你真的得反思一下了。”
“我会反思的,娘亲。”
扶循恍若未闻,继续道:“我知道你这两天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完全是杞人忧天。我养了你十几年,断没有找到亲生女儿就把你抛弃的道理。”
“真的吗”
“从前我为你兜底,是因为你是我女儿,就算再烂你舅舅也是皇帝,没人治得了你的罪。可是现在,你把你自己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