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将军马弇、孟日华、李至言、乐演明、范澄等六十多人都做了俘虏,吐番军士吆喝他们给尚结赞下跪,扶余准直着脖子怒斥道:“别太得意了,你们背信弃义,总有一天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士可杀不可辱,爷爷头可断血可流,就是不能给你们这些吐番贼子下跪。”
两个吐番军士闻言大怒,飞腿狠踢他的膝弯,踢得他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终于“扑通”跪倒在地,吐番军士哈哈大笑道:“瞧,这不就跪下了吗?”
扶余准跳了起来,回头瞪了那两个军士一眼,眼睛红红的像要滴出血来,两个军士见他神情凶恶,情不自禁后退两步,随即又怒喝道:“呸,你都做俘虏了还发什么飙!”
尚结赞扫视着眼前的俘虏们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半个时辰后,论颊热垂头丧气进帐,他走到尚结赞案前跪倒抱挙低头道:“报告,末将无能,让浑瑊跑了。”
尚结赞“霍”地站了起来,喝道:“什么?出动两万多人还抓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浑瑊?你们都是吃饭的吗?”
论颊热磕头道:“末将没追上浑瑊,让他跑回营去了,唐军已有了准备,末将不敢交战,请相爷处罚。”
尚结赞怒道:“我惩罚你有个屁用!哼,你误了我的大事,本当治你死罪,念在你当初贿赂马燧有功的份上,我先不杀你,你那脑袋就暂且寄在你脖子上吧。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出去!”论颊热站了起来,一言不发低头走出营帐。
尚结赞抓起桌案上的黄金枷锁,不无遗憾地对着大唐俘虏们道:“浑瑊武功之战,我们立了大功,浑瑊随便给点战利品就把我们打发了,吐番上上下下都对他非常不满。我特地打造了这副黄金枷锁,就等着今天锁住浑瑊献给赞普,没想到竟然让他逃了,如今白白抓了你们这些人来能起什么作用?”
跟尚结赞打交道最多的会盟副使崔汉衡气得浑身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尚结赞离开公案,绕着俘虏们转了两圈,忽然吩咐军士们将神策将军马弇拉了出来,问道:“你跟马燧长得挺像的,他是你什么人啊?”
做了阶下囚的马弇依然骄傲地昂首挺胸答道:“他老人家是我叔父。”
尚结赞点了点头,道:“去年在鸣沙,我军疫病流行,军士没有战斗力,战马也死亡大半,所以才向大唐求和。幸亏你叔叔放我们一马,否则我们几万大军都得有去无回。你们汉人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当思以涌泉相报’,我们既然受了你叔叔的德,那就不能伤害他的后人。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我放你回去。”
尚结赞说着就叫人给马弇松绑,尚结赞虽然说得好听,马弇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绑虽然松了,他还愣在原地不动,两个吐番军士推推搡搡将他推出大帐,哈哈笑道:“还不快走,难道还想让我们请你吃饭吗?”
尚结赞又踱了几步,指着监军宦官宋凤朝说:“这种阉竖之辈,我们吐番用不着,也放回去吧。”于是军士们又给宋凤朝松绑。
平凉川会盟当天,皇帝在早朝上对群臣说:“今天跟吐番结盟,从此息兵,实在是社稷之福啊。”
马燧捧着笏板站出来道:“皇上说的对,今天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另一位宰相级别的大臣柳浑也站出来道:“吐番三番四次悔盟,我们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晚上,皇帝跟柳浑在长安街上散步,忽然中书省送来韩游瑰的紧急奏章,“吐番劫盟,除浑司空外我国会盟使者皆已被擒,吐番已兵临泾州城下。”
皇帝大惊失色,再也无心散步,他把那道奏章递给柳浑道:“被爱卿不幸言中了,咱们赶紧回中书省吧。”
宦官宋凤朝回到京城,在皇帝面前哭哭啼啼将尚结赞中伤马燧的话添油加醋复述了一遍。皇帝闻言大怒,第二天马燧就被罢掉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