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发起了攻击,贼帅姚令言亲自领着许多贼将押阵。眼见李惟简、王保家情势危急,韩游瑰、范希朝率领三千军士扑过去助战,三支兵马混战到了一起。
保家深入敌阵,左冲右突,激战久了,渐渐杀红了眼,头脑也不大清晰起来。正杀得昏昏沉沉之际,忽然斜刺里呼啸生风,似乎有道寒光掠起,向着他劈头盖脑笼罩而来,保家意识到遇上了狠角色,电光石火之间,他头脑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一柄陌刀已砍到了他左脚边的地上,只差那么一点点就招呼到了他身上,保家朝着前面正握着长枪朝他刺来的那个贼军斜劈一刀,那个贼军立刻分成两截栽倒在他马前,保家不再理他。拨马回头去看刚才差点要了他小命的那位,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凶恶的胡人正仰面朝天直挺挺从马上翻了下来,那人竟然是贼将李日月,一支利箭深深插在他咽喉上。保家伸手拔下他咽喉上的那一支箭,只觉依稀有点眼熟,他掂了掂份量,忽然明白过来,这种箭,是他叔叔张光晟惯用的。保家全身一哆嗦,张叔叔不在奉天城里,那他是在哪儿呢?他抬头四望,战场上敌我军士纵横,却看不到张叔叔的影子。保家来不及多想,战场形势也容不得他胡思乱想,虽然刚刚的刺激已让他头脑清醒了不少。保家丢下箭,依然继续挥刀杀敌。
因为贼军人多势众,官军血战了一整天,天色昏暗下来,官军阵形逐渐混乱,不得不且战且退,往奉天城门而去,贼军也争先恐后地想跟着杀进城。眼看贼军已杀到了城门口。浑瑊殿后,他用长槊挑起城内一辆草车,丢到城门口,大喝一声“点火”,两个步兵划着打火石点燃了那辆草车,退后几步,浑瑊又接着挑起几辆草车丢到城门口,冬季十一月,风干物燥,草车才一着火就烟焰张天,不一会儿就火光熊熊照得四周一片通红。浑瑊率领军士隔火放箭,在官军拚命的狙击下,贼军死伤惨重,加之天已全黑,贼帅姚令言终于下令退军。
当夜,朱泚在距城东三里处扎营,贼军营中柝声不断,火把照红了半边天,原野上火把跳跃,放眼望去,似乎城外就是一个火海。
深夜,朱泚打着呵欠准备休息,亲卫向他报告:西明寺的和尚法坚有要事求见。朱泚有点纳闷:这两军对阵之际,一个出家人不躲远点,跑这儿来干嘛呢?带着一点好奇心,他吩咐“有请”,很快就有一位穿着鲜红袈裟、精神饱满、双目炯炯有神的和尚被带进中军大帐,他见了朱泚,弯腰合十道声“阿弥陀佛”。